子弘礼手底下的人做了什么不干净的事,雍王弘誉有千百个理由去找茬。
当然,如今朝廷最权重的稽查府部,实际上是御史台,但很遗憾,从魏天子的口风不难猜测出,这个府衙,他们父皇不打算交给他们,否则不会说出『让御史台评测他们政绩』的话来。
『吏部、刑部都有人了……』
襄王弘璟思忖了一下,也说道:“父皇,皇儿选户部辖下的仓部……”
而在此之后,庆王弘信亦做出了他的选择:“兵部,职方司。”
终于,只剩下了赵弘润一人。
只见在魏天子怒容未减的目光下,在雍王弘誉等人的眼神暗示下,赵弘润恨恨地咬了咬牙,在沉思了半响后,这才沉声说道:“工部……冶造局!”
自此,所有留在大梁的、并且已出阁的皇子,皆已作出了选择。
见此,魏天子亦不留他几个儿子。在说了一番敲打的狠话后,就让几个儿子退下了。
唯独赵弘润站在殿内一动未动。
“弘润,莫要冲动,父皇正在气头上……”
可能雍王弘誉也猜到赵弘润想做什么。暗中拉了拉他,希望这位八弟莫要冲动,暂时先离开。
只可惜赵弘润并没有听从:“没事,小弟有事要与父皇理论。弟(弘宣),你也先回去吧。”
“哥?”赵弘宣畏惧地望了一眼魏天子。听话地乖乖离开了。
待等几个兄弟都离开了垂拱殿后,赵弘润这才转头望向魏天子,满脸不悦地冷冷说道:“满意了?”
魏天子一言不发,依旧是满脸的余怒,只见他缓缓起身走向窗口,目视着他的那些儿子们逐一走远,他这才转过头去,面朝赵弘润。
正如赵弘润所料,此刻的魏天子,脸上哪有什么愠怒。只有掩饰不住的笑容。
“弘润,你,两胜三负了。”魏天子笑呵呵地说道。
赵弘润闻言心中那个气啊,撇撇嘴不悦说道:“这次不算!”
“不算么?”魏天子丝毫不以为杵,笑着说道:“为何不算?朕,可是已达到了朕想要的目的。”
『……』
赵弘润皱了皱眉,默然不语。
虽然他不清楚魏天子口中的“目的”具体指哪些,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限制他赵弘润的自由,省得闲下来后到处乱跑。
或许是看到了赵弘润脸上的不快。魏天子笑了笑,语重心长地说道:“弘润啊,大人间的尔虞我诈,那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有人要算计你,他不会提前通知你,明白么?”
“……”
魏天子自然看得出这个儿子还未心服口服,也不在意,笑着说道:“想必你也猜到了,不错。朕早就知道弘誉会在今日暗算东宫,只是出于某些考虑,未曾干涉而已。……而你呢?据朕所知,庆功宴那晚,弘誉就暗示过你,你也是知情的。可惜,你的眼界还是太窄了,你只是看到弘誉算计太子,却未曾考虑,这件事弄到最后,对你是否有害。……既然你并未考虑到,那就别怪朕利用这件事来算计你。……知情不报,与谋者同罪!”
“……”
赵弘润默然不语。
因为事实上正如魏天子所言,他只将『雍王弘誉陷害太子』一事当成了一场好戏,从未想过要干涉,也从未考虑到这件事是否会被某些有心人利用。
忽然,赵弘润心中微动,试探问道:“那倘若今日皇儿借口托病,不去那祀天坛呢?”
魏天子闻言脸上露出了几分浓浓的笑容:“不,你不会的,你可是十分喜欢朕赏赐给你的那座『肃王府』啊……你不会让朕有任何借口收回那允许你出阁的承诺。”
『这个阴险的……』
赵弘润张着嘴,却又无言以对。
“乖乖去工部当值吧。”魏天子拍了拍赵弘润的肩膀,一副胜利者的口吻。
见此,赵弘润恨地牙痒痒,低声说道:“别得意,皇儿迟早要讨回来的。”
“办得到么?”魏天子回头望了一眼赵弘润,用看似平淡却仿佛隐隐蕴含着某种压力的口吻正色说道:“朕,可是不会再小看你了。”
望着魏天子那严肃的表情,赵弘润忽然感觉到一股无法言喻的压迫力,仿佛在一瞬间,魏天子的身躯变得高大起来,仿佛一座山岳似的,压地他喘不过气。
『不会再小看我了……就是说,以后若要来,就要来真格的么?有意思!』
深深望了一眼魏天子,赵弘润亦不多说什么,振了振衣袖,转身而去:“走着瞧!”
然而就在他刚刚要迈向外殿时,忽然魏天子喊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么?”赵弘润疑惑地转过头去。
只见魏天子抬起右手,竖起三根手指,同时,脸上布满了让赵弘润倍感痛恶的笑容:“三负!”
『……可恶!』
赵弘润咬了咬牙,恨恨地甩袖离开了垂拱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