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今天不替你爹宰了你这个小兔崽子!”文显忠气得浑身颤栗伸出手指着他,骂得唾沫横飞。
这膀大腰圆的铁牛刚才在村子里还能文能武,怎么突然变成个酒鬼了?
文瑄看着眼前滑稽的一幕觉得颇为可笑,凑向身旁的李乳娘问道:“乳娘,这铁牛是什么来路?”
李乳娘瞄着文瑄道:“你小子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也不去拦着点你爹。”
“呶”,文瑄朝父亲那边一扬下巴,“那么多人在呢,还怕拦不住我爹么?不过铁牛的人缘还真不错。”
“那是自然,李家的人向来豪爽仗义,敢作敢当,这样的好汉人缘自然差不了。”
“李家?这该不会也是哪位将军或者丞相的后人?”文瑄睁圆了眼睛,心中充满了好奇。
李乳娘扑哧一笑,“傻孩子,你还真以为这覆船山里的人都是名门之后不成?李家是山里的原住民,据说是明教总舵建在这里之前他们就住在这了。”
文瑄尴尬的挠了挠头,“噢,是这样啊。”
“不过如今这李家与你们文家倒的确有些渊源。”
“哦?什么渊源?”文瑄立刻来了兴致,相比于父亲略显沉闷的讲述,他更喜欢听些有趣的八卦趣闻。
“自打建了小阜舍村,便都是李家的人被推选为村长,直到后来你爹进山,村子才改姓了文。”
“您刚才不是才夸过李家的人豪爽仗义,该不会因为这点事就小肚鸡肠,怨恨起我爹吧?”
“你误会了,铁牛他爹跟你爹可是过命的交情,你爹现在暂管着村子也是铁牛他爹生前的遗愿,铁牛这孩子虽然对你爹心有怨气但也向来懂事。唉,今天也不知从哪弄了这么多坛烈酒出来。”
“对我爹心有怨气?”
“对啊,因为铁牛的爹同我两个儿子的爹一样,都是为了保护你爹才死的。”
“……”
随着文瑄陷入沉默,二人的对话暂时告一段落,铁牛那一头也借着酒气继续撒泼。
“要不是因为你们文家,我爹会死吗?不就是仗着你们是文丞相的后人么?咱们覆船山里的好汉哪个没长着一颗济世救民的心?怎么就得都要死命护着你们家了?”
“住口!铁牛,你喝醉了!胡说些什么呢!”村民斥责道。
“我爹让我敬着你,我便敬着你了,我李铁牛可曾说过半个不字?可如今村子烧了,家也没了,喝点酒还不行吗?不喝酒我心里难受!我想我爹!你把我爹还我!”纵使如铁牛这般的硬汉在醉酒之后也难免吐露出心中最柔软的伤处,冲着众人接连吼了几句。
文显忠听过他这番“酒后胡言”,带着怒火的眸子蓦地黯淡了几分,不再奋力挣脱村民的掣肘。
正当场中所有人都闭口不言的时候,文瑄站了出来,走到了铁牛的面前。
“你酒后胡言乱语我不与你计较,但二位老人家义薄云天的生死情谊容不得你半点玷污,你心里有气有怨冲我来就是,我虽然敬重你是条汉子,但现在你违反教规却是事实,理应立刻受罚。”
“这个臭小子,脾气真是跟他爹年轻时候一模一样。”李乳娘远远看着,笑意吟吟地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