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神州。
一座万里长城,将整个中土神州,囊括其中。
距离八荒九州强者齐赴中土,已经过去整整三十年。
三十年,战火连绵。
死伤无数。
中土神州,已经快要失守了。
其他几大州的跨州驰援,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
可中土神州,最多还能再坚持七天。
今天,中土神州的城头之上,站了许多人。
就在一个时辰前,一场隐秘的议事,悄然结束。
众人想出了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
中土神州已经没有兵力了,十不存一,可以说是完全打光了。
如今剩下还能参战的,就只有一些各州聚拢而来的高手。
紫气城城主聂言之,枪仙郭潜,书生陆栩。
无酒铺子林霁尘,天下第一季沧海,刀客张三。
女子武夫凌书青,北漠州第一人裘信,南汐州女子魁首祝安。
西越州豪绅秦狩,流云州剑首柳长空,枫叶州徐缺。
青云门云青山,枫叶州如今的武道第一人叶霜霜,乾坤学院钟离半雪。
女帝潇月,天魔宗妖月,真君子李观棋。
老夫子卫固,斩龙人鹿饮溪。
穆寒,穆秋。
穆枫与白懿,二人无法出城作战,整个八荒大陆的天时地利,此刻都依靠着二人运转。
炼丹大师钟谷,自然是不能出城作战的,而且中土神州能守到如今的这个地步,可以说与青州的这些丹道大师,脱不开关系。
若是没有青州的这一批炼丹师,昼夜不停的炼制丹药,而且绝不藏私,各种珍品丹药,全部都无偿分发给了大家。
否则的话,中土神州大概在半年前,就要失守了。
而那位姜河,自从来到中土神州的这座墨城之后,几乎就没再露过面。
穆寒身上没有穿着那副天屈铠甲,手中也无那柄御天神剑。
他只是拿着一柄那位西越州豪绅秦狩赠予他的神器,名叫“白炼”。
这把白炼长剑,通体银白,只说样貌,那绝对是首屈一指。
这城头之上,到还有着一件趣事。
自从那秦狩来了之后,所有人,几乎都算是鸟枪换炮了。
灵器那基本都是满地扔,随后弯腰一捡,那就是一件灵器。
要是趴地上仔细找一找,用不上半天的功夫,就能找到一件仙兵。
穆寒站在这墨城城头之上,朗声道:“诸位,此城便是人间最后一座城。”
“此城若破,那人间便再无宁日。”
“今日愿出城者。”
“且随我,出城!”
穆寒没有多说什么,只不过寥寥几语罢了。
随后,他也没有望向众人,只是伸手抚摸了一下城墙。
随后,一跃而下!
穆寒跃下城头,微微屈膝,伸手抓了一把地上的尘土。
尘土从他的指缝间滑落。
穆寒直起身,缓缓站定。
他仰起头,看向天边远处的那座巍峨天门。
似乎是在于天上的那位天庭宫主,隔空相对。
半晌,穆寒缓缓低下头,目视前方。
在他身前,是一望无际的死仙。
犹如一片黑海,一眼望不到头。
到底有多少,其数量已经无从查证了。
就在这时,城头之上,又跃下两人。
一袭白衣胜雪,潇月从城头跃下,站在了穆寒身边左侧。
还有一袭黑衣纱裙,妖月面色清冷,站在了穆寒身边右侧。
两位女子,两位红颜知己,皆是默不作声。
一同陪着穆寒,望向身前那片黑海。
忽然,又有人从城头跃下。
是一袭紫衫。
紫气城城主,聂言之!
聂言之双袖子飘摇,目光淡漠的看着前方。
“我来找你们。”
这是聂言之对自己说的话。
上一次,亲手覆灭一座宗门之时,他也曾对自己说过一句话。
那句话是:“我来为你们报仇。”
又有二人,联袂跃下城头。
分别站在了聂言之左右。
郭潜手持银枪,枪尖抵地,神情不羁。
陆栩双手拢袖,望向前方那片黑海,神色如常。
林霁尘也跃下城头,摘下腰间那赤红色的酒葫芦,仰头豪饮一口,随后将酒葫芦随后扔向身后。
季沧海与张三也跃下城头。
季沧海双手交替,揉了揉手腕。
张三腰间悬挂有两柄古刀,背后也背着一把,他眯眼望向前方。
这一次,不会迷路了。
因为,满目皆敌人。
又有两位女子,跃下城头。
是那女子武夫凌书青,与南汐州第一人,祝安。
凌书青站定之后,伸手摘下了自己脸上那句精铁所铸的恶鬼面具。
目视前方,神情淡漠。
祝安一言不发,只是仔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
裘信跃下城头,他有些微微驼背,手中拿着那破旧的锄头,微微仰头,看了前方一眼。
他抿了抿嘴,自顾自小声念叨着。
“希望来年,家里还是个好收成……”
秦狩也跃下城头,只不过浑身上下叮叮咣咣的,各种仙兵神器来回碰撞,犹如铃铛一般。
光是那防御法袍,秦狩就穿了不下十件。
鹿饮溪有天就一脸玩味的笑着问道:“咋的,老兄弟这么怕死,你还来作甚?”
秦狩笑呵呵的说道:“一时热血上涌,上了头,这不就来了。”
“要是让我再选一次啊,可不敢再来了。”
可话是这么说,接连数十次生死大战,秦狩每次都是凿阵最深,杀敌最多的那个人。
每一场大战打下来,最少都要废掉近百件法宝。
打到现在,秦狩浑身上下,也不剩下多少了。
凑吧凑吧,也就二十多个了。
但是无一例外,不是九品仙兵,就是上品神器。
柳长空和徐缺,二人一同跃下城头。
柳长空手中握着那把无情,剑柄之上的那一串老旧铜钱,微微摇晃。
徐缺抖了抖袖子,双臂之上的火浣,缓缓垂落。
云青山,叶霜霜,钟离半雪。
三人联袂跃下城头。
叶霜霜忽然撇了撇嘴,她看向一旁的云青山问道:“我说,你是不是不行啊?”
这句话把云青山问的一愣。
“什么?”
叶霜霜的视线缓缓下移,在云青山的裤裆那瞄了一眼,随后冲着云青山挑了挑眉。
“这么多天了,也没说让老娘怀个娃,要真有毛病,得趁早治啊。”
云青山满头黑线。
语噎了半天,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钟离半雪乐的不行,两条马尾辫一晃一晃的。
云青山瞥了她一眼,忽然说了句:“以后就生个钟离大哥这样的闺女,看着就讨喜。”
钟离半雪忽然就不笑了。
她看向云青山。
好你个小云子,现在敢调侃大哥了?
李观棋此时也跃下城头,作为曾经云渊天宫,云渊女帝的开山大弟子,同时也是关门大弟子的他。
对于此时这种场景,其实谈不上陌生。
毕竟当初云渊仙宫从九天之上坠落人间,那一战,虽然比不得现在,但其实也差不了太多了。
老夫子卫固和斩龙人鹿饮溪也相继跃下城头。
斩龙人缓缓伸了个懒腰,笑嘻嘻的拍了拍卫固的肩膀,“老卫啊……”
卫固板着个脸,只说了两个字。
“闭嘴。”
最后一个跃下城头的,是穆秋。
他如今的境界,其实算不得高。
与云青山一样,皆是那返虚巅峰。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除去那身披天屈,手持御天的穆寒之外,杀力最高的,便是穆秋。
这是因为穆秋那本命飞剑的本命神通使然。
他那把本命飞剑,名为“杀伐”。
越是战火纷飞,穆秋那把杀伐的威力便越大。
像这种旷古绝今的大战,穆秋那把本命飞剑的杀力,即便是渡劫九重的修士见了,也只能掉头就跑。
但凡跑的慢了,那就只能希冀着下辈子爹妈多给自己生两条腿了。
二十二位大宗师,齐聚墨城之下。
穆寒率先踏出一步。
“诸君,请与我。”
“死战。”
穆寒,终于拔剑出鞘。
这一天,八荒九州的天空之上,有两个字,震破云霄。
“死战!!!”
穆寒右手并出二指,右手向前一划,那柄白炼霎时间化作一道华光,犹如一道刺破黑夜的曙光。
冲向了那无尽的黑色海洋。
与此同时,云青山与柳长空也分别递出一剑。
云青山的芳华,去势最慢。
缓缓而行,就像是一个迟暮老人。
可这一剑,犹如逆着光阴行走,速度由慢到快。
像是一个驼背跛脚的老人,一步步,缓缓的挺立起了脊梁。
最后,老人成了一个少年郎。
柳长空轻轻握住那把“无情”,他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去吧。”
柳长空轻声说了一句。
下一瞬,这柄“无情”,犹如有灵一般,瞬间掠出。
但是却不是掠向前方,而是掠向后方!
柳长空面色不知为何,顿时变得惨白如纸。
他的生命,正在以一种几乎不可逆的方式,急速流失。
柳长空站在原地,清风拂面,鬓角飞扬。
他面带笑意,缓缓闭眼。
其他宗师纷纷侧目,但是却都未曾开口言语。
而是默然的,恭送这位流云州剑道魁首。
这一剑,没有奔赴战场,而是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掠向了流云州!
流云州某处,一处青山绿水之地。
一位姿容并不出众,鬓角处的发丝都已经微微泛白的女子,正提着水桶,给自家那小菜圃浇水。
女子一手提着水桶,一手拿着水瓢,伸手从那水桶中舀出水来,浇灌在那些娇艳欲滴的菜叶之上。
这处小院子内,还有着一个约莫七八岁大的孩童。
此刻手中提着一把木剑,正横劈竖砍,口中更是喝哈不停,颇有那江湖侠客的风采。
那妇人忍不住一笑,她微微直起身,扭过头望向那少年。
“柳念,不好好读书,又在练剑?”
那少年手中动作不停,义正言辞的说道:“娘,我已经读完了今天的课业,现在是练剑的时辰。”
“爹虽然不会武功,也不会用剑,但是我不嫌弃他。”
“上次我在集市上买的那本秘籍,可厉害了,等我练成了,我就教我爹个一招半式。”
“保证他以后跟隔壁村陈叔叔吵架的时候,也敢撸袖子放几句狠话!”
妇人摇头苦笑,就在这时,天边似乎闪过一道剑光!
眨眼间,一柄长剑,突兀出现此地!
那剑的剑柄上,还挂着九枚古朴铜钱!
这柄剑掠到了这处庭院之中,随后似乎速度变缓,在那少年目瞪口呆的神情之下,围绕着他转了一圈,随后缓缓停在了那妇人面前。
最终,斜插入菜圃之中……
妇人先是一愣,随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半晌,当那少年回过神来,刚要惊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娘亲忽然拔出了那柄剑。
最终,交到了自己的手里。
也是在那少年握剑的一刻。
整个流云州,仿佛轻轻振动了一下。
下一瞬间,少年微微抬头,就看见天空之上,好似遮天蔽日。
除去少年之外,流云州所有的剑修,心湖之上都响起了一句话。
“柳长空,借剑一用。”
无数飞剑,犹如大雁南飞,一如那过江之鲫。
足足九百万把飞剑,浩浩荡荡,自流云州而起,落于中土神州!
这便是,柳长空此生,最后一剑!
不知多少年后,有一位名叫柳念的年轻游侠儿,仗剑游历流云州。
所过之处,皆有那名震一方的剑仙,于暗处缓缓行礼。
当然,不是对那年轻游侠儿。
而是对年轻游侠儿手中那柄剑。
那柄,“无情”。
季沧海前冲之势最快,在他身后,是脚踏火焰的徐缺!
二人以双拳凿阵,转瞬间便冲入大军之中!
季沧海每递出一拳,都犹如高山塌陷,江河倒灌。
那等威势,即便是天上仙人,也要望尘莫及!
徐缺冲入大军之内,身侧左右竟是生出两道虚影,一道全身赤红,脚踏神火的麒麟圣兽。
另一道则是身长百丈,龙须飘荡的神兽白龙!
另一边,聂青山也动了。
只见天边似有紫气东来,聂青山伸手一抓,似乎将那天边晚霞都握在了手中,随后拖曳而行。
身形化作一道长虹,掠入了那黑潮之中。
郭潜拖枪而行,这位有着枪仙美誉的郭潜,神情桀骜,一人一枪,消失在了那片黑潮之中。
那凛冽的枪芒,犹如风雨夜的道道雷光,摄人心神!
陆栩则是盘膝坐在原地,面朝那黑潮,一手探出,做捻子状,随后再轻轻落子。
身前明明并无棋盘,也无棋子,但天地间,却偏偏有那道道棋子落在棋盘之上的清脆声响!
而随着每一道落子声响起,便要有大片大片的死仙,犹如被山岳碾压,被活活压成湮粉!
林霁尘也掠入敌阵之中,这位生来命犯孤星的天煞之人,手中持的竟是一把打神鞭!
随着林霁尘闯入敌阵,张三也快步向前,他双手各握一把狭长刀刃,口中竟也衔着一把锋锐刀刃!
张三所过之处,那死仙皆是被一刀腰斩,其威势,大有开山裂地之姿!
女子武夫凌书青与祝安一同掠入敌阵之中,二人缓步推进,相互之间互有攻防,配合极佳。
裘信则是与秦狩一同凿阵,裘信的功法路数,很是简洁质朴,真的就是一榔头一榔头的凿过去。
可偏偏没人能抗得住他这一击。
就像是一个勤恳的老农,一下下的锄着田垄间的枯草野草。
秦狩则是大不一样了,五光十色,流光溢彩。
数十件仙兵神器,那是上下翻飞,看的人眼花缭乱。
原来有钱人,就连打架都打的这么好看。
叶霜霜则是与钟离半雪一同凿阵,二人皆以拳架开路。
少女模样的钟离半雪,看似人畜无害,实则拳出人亡。
单论力道,钟离半雪几乎于那武道天下第一的季沧海,不分高下!
潇月与妖月并肩而行,两位女子之间的配合,竟是出奇的好。
二人方圆十丈之内,无一位死仙可近得了二人的身!
李观棋轻呼出一口气,在他手中,突兀出现一把长弓!
说起来,此弓还是秦狩赠予他的。
名为“摘星”,看似极为普通,好就像是一把木制弓箭,并无任何出彩之处。
但是想要拉开此弓,若没有开山之能,抗鼎之姿,是万万不能的。
就算是想要稍稍拉动一下这弓弦,都是天方夜谈。
但是在李观棋的手中,却是恰到好处。
李观棋一箭射出,远处,忽然炸裂开来!
犹如某处被引爆了一般,轰鸣作响,声势骇人。
一箭射出之后,李观棋点了点头,随后再度弯弓射箭,这一下,竟是连珠三箭!
连珠三箭之后便是连珠九箭!
这几箭的威势,犹如那陨石落地,在地面上砸出一道道大坑!
甚至整片战场都在微微震动!
鹿饮溪拔出腰间佩刀,大笑一声,瞬间掠入敌阵之中!
这位人间斩龙人,欲要在此地,斩开天地!
老夫子卫固的手中突兀出现一本古朴书籍,卫固长吁一口气,缓缓做翻书状。
每一页翻过,卫固仿佛都要衰老一分。
但是战阵之中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股明显的浩然气,伴着自己,一路杀敌!
最后出手的,自然便是穆秋。
他独自一人凿阵,手持一把阔剑,而身后则是悬浮着一把血红色的长剑!
穆秋掠入敌阵之中,每一剑斩出,每杀一人,周身都有那暗红色的血球,环绕在穆秋周身,最后缓缓凝结于背后那血红色的长剑之上!
那长剑变得愈发妖冶,而穆秋则是越战越勇,犹如一尊不知疲倦的魔神。
无情且癫狂的收割着生命!
二十二位宗师,接连跃下城头,于这座墨城之外,与天斗。
城头之上,此时还站着两个人。
白衣穆枫,黑衣白懿。
其实除去那场天下宗师齐聚的一场议会,还有一场更为隐秘的议会。
只不过那场议会,鲜有人知。
参加议会的人,也只有四人。
穆秋,穆枫,穆寒。
还有白懿。
四人到底谈论了什么,无从得知。
只知道后面穆秋拂袖而去,似是大怒。
白懿后来也默默的离开了,只余下穆枫与穆寒,二人做完了那最后的商议。
白懿此时问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穆枫答道:“这一点,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
白懿沉默。
穆枫看着眼前那片战场,又抬头看了看头顶那座巍峨天门。
若是可以,他何曾不想再想出别的办法?
……
战场之上,二十二位大宗师,已经在城下足足打了半个月有余。
后来,就连钟谷都坐不住了,也跃下了城头。
但却不是去杀人,而是去救人。
就算救不了,也要把这些人的尸首带回来!
钟老带回来的第一具尸体,是柳长空的。
这位流云州的剑道魁首,合上双眼,面带笑意,死而不倒。
钟谷带回来的第二具尸体,是一袭紫衫。
聂言之。
这位紫气城城主,以一人之力,独挡近五十万死仙的推进脚步,最后力竭而亡。
聂言之倒地之处,竟是无一位死仙胆敢踏进一步!
第三人,竟然是卫固。
这位老夫子,缓缓翻过手中书籍那最后一页。
一本圣贤书,顿时化为湮粉。
只不过却又有成百上千的的金色符号,环绕老夫子周身。
卫固原本是不用死的,即便他自碎了本命物,有这些金色字符在,他也绝不至于命丧于此。
但是卫固只是抚须而笑,大袖一挥,那些金色文字,登时便朝着战阵之中的众人掠去。
“八荒九州。”
“吾善养浩然气!”
若是无这些金色文字护住了其余那些大宗师,至少又要多死数人。
卫固的尸体被钟谷带回了城头之上。
这位读书人,鞠躬尽瘁已。
陆栩,坐在原地,盘膝而死。
他的手还在做那落子状,只不过此刻已经是七窍流血,双目微闭。
若问人间真君子,当寻青衫陆家郎。
书生陆栩,此生无愧父母,无愧亲朋。
更无愧天地。
钟谷此刻已经是嘴唇颤抖,他甚至都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位后生晚辈的安眠。
裘信与秦狩一同破阵,裘信满身鲜血,气息也已经开始变得萎靡。
秦狩倒是状态还好,毕竟法宝多如牛毛,只不过这些天的大战下来,光是仙兵,就已经折损了五件。
秦狩忽然高声道:“裘老头,你先撤,我殿后。”
二人此刻举目皆敌,秦狩此刻身旁还飘荡着三件仙兵,两件神器。
算是他最后的半点家当了。
自爆两件神器,足可以开出一条返回墨城的道路,二人便都能有着一线生机。
可是裘信却只是摇头。
“不走啦,你走吧。”
秦狩眯了眯眼,随后嬉笑道:“怎么着,裘老头是信不着我?”
“不瞒你说,我可是还有着压箱底的法宝没掏出来呢。”
“放心撤,这点小场面,我镇得住。”
只不过秦狩在说这句话时,双手背在身后,看似是在装高人风范,实则是因为秦狩的双手在不停的颤抖。
法宝多归多,但是驾驭法宝,也是一件劳心劳力的事情。
裘信缓缓直起身子,扭头看了秦狩一眼。
“别逞强。”
秦狩刚要说话,却发现裘信不知什么时候,一步跨出顿时来到了自己身前!
裘信一掌拍在了秦狩的胸口,秦狩顿时倒退而行。
裘信只说了一个字。
“走!”
秦狩咬了咬牙,他妈的,一个个的,都非要当英雄。
当个狗熊,活得久一点,不行吗?不好吗?
秦狩忽然停在了原地,右脚重重一踏!
原来秦狩不是说着玩的,他是真的还有一个压箱底的法宝。
那是他的本命物。
一件九品神器。
秦狩怒喝一声,“给我爆!”
秦狩自爆本命物。
以秦狩为圆心,方圆千里之地的死仙,全部泯灭。
连飞灰都没能剩下。
钟谷突兀出现在此,秦狩连连后退,最终直接跌坐在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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