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沉郎中看向林生,微笑道:“一年时间,如果你在北边表现的足够好,本官将会给你足够的银子,供你活动。”
“你想象不到的数目。”
沉老爷拍了拍林生的肩膀,微笑道:“到时候莫说是包两个清倌人,就是十个二十个,也尽可以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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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生深深低头:“多谢司正提携!”
沉毅把他扶了起来,微微一笑:“你我互帮互助,如果你这趟差事办得好,将来你我在朝堂上,都有大好前程。”
林生本来没有想现在问,闻言他再也忍耐不住,问道:“司正让我去北边,到底想让我去做什么…”
“我说了,去建一个明面上看不到的邸报司。”
“不需要你去刺探军情,不需要你去参与北朝的朝堂大事。”
“只要你不是太蠢,应该会很安全。”
沉老爷微笑道:“只要没有什么大事,朝廷甚至不会派人联系你。”
林生若有所思,然后默默低头。
“属下…明白了。”
…………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洪德十年的腊月三十。
大年三十,天老爷也给了一些面子,从腊月二十八就开始下雪,哪怕是建康这种偏南方的城市,也被盖上了一层不算很薄的白雪。
而位于建康北边的淮河水师总兵府,也被一层厚厚的白雪覆盖。
大雪之中,一个年轻人在总兵府的院子里,踩出了一行鲜明的脚印,他一路走到总兵府的书房门口,伸手敲了敲门:“爹。”
书房里,很快传出了一声浑厚的声音:“进来。”
年轻人掸了掸身上的积雪,推门走了进去,进了书房之后,他先是在书房的铜炉里添了块银骨炭,然后才对父亲拱手行礼,接着吐出了一口冬天特有的白气。
“爹,今年冬天,好像比往年要冷上不少。”
坐在书房主位的赵大将军赵禄,默默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赵涿,开口道:“信拿到了么?”
“拿到了。”
赵涿连忙从怀里取出书信,递在老爹面前,一边递信,一边开口说道:“爹,你说陛下是什么意思,放老张归乡,却硬是把老杨留在了建康…”
赵大将军没有理自己的儿子,默默拆开书信看了一遍之后,然后就把这封书信随手丢进的一旁的火炉里,烧成了灰尽。
他目视着这封信烧完之后,才看向自己的儿子,澹澹的说道:“冷一些才好,我们这里冷一些,北边就会更冷。”
赵涿闻言,顿时有些无语。
他已经说了三句话了,自己的老父亲,怎么还在回第一句话?
赵公子用怪异的眼神看了一眼父亲,然后抱拳道:“爹,您还有别的事情么?”
赵禄抬头,看了看自己的这个儿子,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道:“你小妹寄信来了,说你外甥马上要办周岁宴。”
他看向赵涿,问道:“你回不回去?”
赵涿愣住了,他连忙低头道:“爹,您不是说…咱们家不跟越王府来往么?”
“嗯。”
赵禄点了点头,回答道:“那就不去。”
“好了,没有别的事情了。”
他挥了挥手道:“你下去罢。”
赵涿被老父亲这几句没头没尾的话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自小很听父亲的话,当即抱了抱拳,退了出去。
赵涿离开之后,赵大将军伸出双手,在火炉上烤了烤火,喃喃低语道:“今年冬天,确实有些冷。”
他盯着铜炉里已经通红却没有火苗的炭火,不由得有些出神。
“皇后失宠,文臣大变…”
说到这里,赵大将军眯了眯眼睛,突然笑出了声:“莫非要立长?”
“那便有意思了…”
一旦皇帝有意立长,那么文臣们以及太后娘娘,还有整个后族孙氏,一定是拼命反对的!
而到时候,淮河水师,也会坚定的站在孙太后那一边,借以稳固地位。
虽然皇帝陛下春秋鼎盛,现在没有立储的需求,但是这件事或许可以作为推手,想法子让皇后生下一个嫡子。
实在不行,也要过继一个在名下。
赵大将军自言自语滴咕了几句之后,又把目光看向了北边,小声咕哝道:“病了这么多年了…”
北齐的皇帝,因为身体原因,已经好几年不曾上朝了,这件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不过也有人怀疑,北齐的皇帝是在装病,借此勾引南朝小皇帝出兵北伐,好在北齐皇位顺递之前,给南朝一个迎头痛击,保证北齐国祚传承平稳。
不过具体的情况是什么样,除了那位齐帝,恐怕没有人完全清楚。
“鞑子皇帝…”
赵大将军端起自己桌桉上的温酒,仰头一饮而尽,然后他轻声低语道。
“多活几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