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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许复南下经商,手里的本钱非常多。
沉毅虽然不清楚具体数目,但是应该有一二百万两之多。
这些钱,许复这几年大多数都用来贩茶,做的事稳健的生意,赚的不是特别多,但是也不会赔钱。
到现在,大中茶行唯一的投资,就是投资了那几个佛郎机商人,也没有花去太多现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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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大中茶行的现钱,应该是不少的。
“大中茶行…”
程廷知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沉毅,微微皱眉道:“老夫任布政使的时候,听过这个名字…”
沉毅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这是宫里的买卖。”
程廷知脸色微变,看向沉毅,摇头道:“子恒莫要胡说,宫里怎么会与民争利,出来做买卖?”
他咳嗽了一声,严肃道:“若真是,想来也应该是圣上不忍见奸商霸市,才派人下来整顿福建茶业。”
沉老爷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笑着说道:“要不怎么中丞是二品官,我只是五品官呢。”
“中丞的觉悟,比我高多了。”
程抚台也跟着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把“大中茶行”印四个字,记在了心里。
…………
福州,周府。
确切来说,是藩司衙门藩台,福建布政使周宴的宅邸。
此时,三司衙门的主官,再一次汇聚在了一起。
本来,三司衙门应该以布政使司衙门为首,三个人也应该是周宴出来说话,不过此时,三个人坐在一块的时候,周藩台与陆臬台的目光,竟然都放在了福建都指挥使张炳身上。
周藩台看着眼前的这个武夫,低头喝了口酒,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张都帅,到底怎么个章程,你得给我们交个底!”
“你上次说,只要咱们三个能够戮力同心,不买他程廷知的帐,他便奈何不了咱们,现在呢?”
这位布政使脸色难看:“建康已经有消息传回来,说三法司的官员,已经把我等的文书上报天听了!”
“说不定过几天,就会有圣旨降临福州,来惩治我等!”
周藩台语气里,充满了懊恼与后悔。
“早知道如此,当初那个姓程的愣头青回福州的时候,咱们干脆跟他低个头,他让咱们做什么咱们就做什么了事,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弄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听到周宴的一番话,身为武人的张炳不慌不忙,他看了一眼周宴和陆圭,低头喝了口酒道:“二位大人太着急了。”
“三法司能告二位什么?”
张炳神色自如道:“无非是贪污受贿而已。”
“又不是杀人放火。”
这位福建都司的都帅笑着说道:“这大陈上下,不要说到藩台臬台这个级别,就是各省的县令,又有哪一个不贪的?上面要是想严查这个,恐怕朝廷上下一个当官的都没有了。”
“二位即便被三法司的人告到朝廷里,顶天了也就是削官罢职而已。”
说到这里,张炳顿了顿,继续说道:“二位大人,北边的那位大人说了,只要能让福建的两个市舶司建不起来,或者建起来也用不了…”
“二位这一次即便受罚,至多只是贬官几年,辛苦几年之后,便可以官复原职,甚至还有机会高升京城。”
按察使陆圭,看了看张炳,低声道:“可那位大人,现在还能说话算数么?”
“二位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张炳沉声道:“程愣子回来,明显是要对我们福建官场下手的,尤其是周藩台你。”
“二位现在低头认小,被押到建康问罪,将来程愣子会放过你们么?”
“孙远图已经自己脱身,不管咱们了!”
张炳声音低沉:“现下,只有这一条大腿可以抱一抱了!”
“我不干!”
按察使陆圭直接站了起来,他大声道:“老子只不过是贪了点钱,把我槛送京城,面对陛下,我也有话说…”
“至多不过是罢官撤职!”
“我等文官,真跟你们搅在一起,那才是自寻死路!”
说罢,陆臬台直接站了起来,大踏步离开。
周藩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头思索了许久,然后也缓缓摇了摇头:“张都帅,陆兄说的不错。”
“我也不能跟你们这些武官搅在一起。”
他站了起来,缓缓开口。
“你是淮河水师出身。”
周藩台转身离开。
“我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