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抗倭军三个千户营从福州城外开拔,离开了福州城。
本来,沈毅是想留下一个千户营在福州的,毕竟明年朝廷就要在福州建立福州市舶司,到时候也需要抗倭军在这里镇场子。
不过沈毅让凌肃下去问过,这些抗倭军的将士们大多还是想回家过个年,因此沈毅也就没有为难他们,干脆把他们一起带回乐清去,让他们各自回家过年。
至于明年…
明年福州这里,应该会从福州本地人之中,征募一批新的抗倭军出来,训练成军。
当然了,到时候估计也就不叫抗倭军了。
可能叫沿海都指挥使司,也可能叫福州卫。
当然了,还有可能是沿海都司下辖的福州卫。
不过这一切,都是明年的事情了。
抗倭军这一离开,福州上下,都松了一口大气。
尤其是这些福州地方上的官员。
他们本来以为,这个朝廷派来的愣头青钦差,会为了一点功劳,跟福州官场乃至于整个福建官场死磕到底,但是现在看来,这位年轻的钦差大人,并没有他们想象之中那么死板。
但是福建巡抚孙复,却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因为他属下的右布政使程廷知,跟着沈毅一起离开了福州。
因为这个原因,这位福建的首宪,亲自带领福州的一应官员,出城相送。
不是送抗倭军,而是送沈毅。
辰时正左右,沈老爷的马车已经离开了福州,这位福建巡抚,也堪堪赶到了城门口。
见福建的巡抚来了,沈毅这个钦差也不好坐在继续马车里,他跳下马车,先吩咐凌肃带领抗倭军继续北上,而他自己则是迎上了孙抚台以及福建的一应官员。
沈老爷满脸笑容,对着孙巡抚拱手道:“福州诸事已毕,沈某也就不能算是钦差了,区区一个五品官,让中丞大人出城相送,实在是过意不去。”
这句话,其实是沈老爷难得的谦虚。
因为他还没有回京交旨之前,就一直是钦差的身份,谁也拿不掉。
孙抚台上前,拉着沈毅的衣袖,微笑道:“沈学士在福州的差事,办的干净利落,不仅扫清了福州沿岸的倭寇,还把福州城那些通倭的贼人给揪了出来,我等福建的官员看在眼里,心里对沈学士都是感激不已。”
这位福建首宪微笑道:“昨天知道沈学士要离开,老夫与三司衙门的一应官员商议了,这几天就拟一份文书,联名上书朝廷,为沈学士以及抗倭军请功。”
沈毅脸不红心不跳,笑呵呵的说道:“沈某年纪小,没有什么做官的经验,这一遭在福州,难免得罪了不少官场的前辈,只盼望中丞以及福州的官员,能够包容一些,不上书参我就好,至于请功…”
“那是万万不敢想的。”
孙抚台面色严肃,沉声道:“沈学士放心,这个请功奏书,我们是一定会写的,沈学士若是不放心,可以在福州留上个两三天,老夫当着你的面,把这份奏书发到驿站去。”
福建官员给沈毅请功的奏书,是不可能递上去的。
最起码短时间之内不可能。
因为这些福建官员,还分不清沈毅到底是敌是友。
尤其是对于福州知府杜仲来说,
沈毅可是把这位杜府尊给得罪了个干干净净。
因此,福建官场,包括孙巡抚在内,都吃不准沈毅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在敌友未曾分明之前,他们不会为沈毅做任何事情。
沈毅就算在福州留半个月乃至于留到年关,都没有什么用。
当然了,沈毅也瞧这位福州知府很不顺眼。
明年皇帝即便不下决心整顿福建官场,沈毅也会想办法从程知节那里搞到一份杜仲贪墨的证据,然后找个门路递到御史台去。
这种事情,对于沈毅来说不难。
他路子很多。
且不说赵师伯门下就有御史台的学生,而且甘泉书院出身的官员里,也有在御史台做官的,沈老爷想给御史台递点东西,实在是太容易了。
沈毅之所以记恨这个福州知府,是因为这厮公然瞧不起抗倭军,以及诋毁抗倭军的战绩。
这让沈毅一直记到现在,至今还余恨难平。
反正明年,沈毅一定会想办法,把这个福州知府身上的所谓文人傲气,连同他自己本人,一脚踩到泥巴里,抠都抠不出来。
不过现在,该应付孙复还是要应付孙巡抚的,沈老爷微笑道:“中丞这种封疆大吏,自然是一诺千金的,沈某要赶回乐清去处理一些事情,实在是不能久留,不然沈某可能真的要在福州这个好地方多住几天。”
孙巡抚笑呵呵的看着沈毅,然后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沈学士明年何时来福建?”
这句话,明面上是在问沈毅什么时候来,实际上是在问沈毅明年来不来了。
沈老爷微笑回应:“这要等到回建康面圣之后,才能知道圣上会如何安排,说不定明年会另派人下来,那样中丞就看不到我了。”
“沈学士能力出众。”
孙复微笑道:“明年这个钦差,还会是沈学士来做。”
一老一小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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