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所谓事功,意思就是务实。
一切手段,都是为了做成事情。
事功学派,在读书人里,其实偏小众一些,因为一部分读书人觉得事功二字太过“功利”,不符合圣人之学高大上的格调。
这部分读书人,更注重修身养性,修养道德。
而这部分读书人,最了不起,也就只能做到“平日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而已。
而事实情况是,这部分读书人,往往连“一死报君王”都做不到,真国难临头了,该剃辫子,还是一样会剃辫子。
程廷知对着沈毅规规矩矩的作了个揖,低头道:“沈学士所言,程某已经全记下来了。”
他抬头看着沈毅,问道:“沈学士,再有半个月,就要进腊月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回建康,我也好提前准备。”
沈毅想了想,然后开口道:“抗倭军抓到的那些倭寇俘虏,已经杀了十几天了,再有个五六天,应该就能杀干净,到时候我应该会带着抗倭军返回温州乐清,再从乐清取道建康。”
现在抗倭军的将士们,大多都是台州府或者是温州府人,沈毅自己过年都要回建康陪伴家人,没有道理把这三千抗倭军丢在福州过年。
程廷知低头想了想,然后开口道:“程某这几天就跟巡抚衙门告假,到时候与沈学士一起回建康。”
他本来就是建康附近的所谓“京畿”人士,过年回去,倒也合情合理。
沈毅笑着问道:“藩台可有家人儿女在福州,我给你们多安排两辆马车。”
程廷知微微摇头。
“程某是孤身一人,在福建做官…”
好家伙。
沈毅忍不住微微摇了摇头。
难怪这些福建的官员,不买这位程藩台的帐呢,原来是孤身一人在福建做“裸官”,这样,的确会让同僚心生畏惧,或者是敬而远之的心态。
毕竟这种官无所顾虑,谁也不知道他们能干出什么事情出来。
而沈毅这种,甚至都不算裸官。
他如果是在地方上做官,有固定官署,他是一定会把夫人还有孩子带在身边的。
只是他在东南诸省四处奔波,实在是不方便带家人在身边,而且这个时代的沿海,可没有另一个世界那么繁荣,相比较来说,妻小留在建康,日子肯定是要好过一些的。
与程廷知说了会话之后,沈毅便拱手告辞,然后对程廷知道:“程藩台,等我离开福州的时候,再派人知会你。”
说到这里,沈毅顿了顿,然后笑道:“这一次进建康面圣,明年藩台要么成为福建首宪,要么就是调任他省,这样算起来,藩台真是无论如何都不吃亏,在下心里真是佩服得紧。”
程廷知跟福建官场不对付,如果能离开福建,对于他来说,自然也算是一件好事。
哪怕是那种降半级外调,他心里肯定也是高兴的。
“都是托沈学士照顾。”
程廷知对着沈毅拱手道:“今后,沈学士有什么吩咐,只要一纸书信,不管程某在哪里,一定尽心竭力。”
这话有点官场结盟的味道。
不过在沈毅眼里,这个福建布政使有点疯批,做盟友的话,太不稳当了。
所以…沈毅没有接这个话,而是笑了笑:“明年藩台要是执掌了福建,替朝廷办好市舶司,沈某心里就非常高兴了。”
“真要是如此…”
程廷知对着沈毅笑了笑:“程某明年,就把家里人,都带到福州来。”
这句视死如归的话,让沈毅心里为之一沉。
他默默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说道:“藩台只要能替朝廷办好差事,朝廷…”
“一定能保藩台一家老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