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们搬出这个理由,一方面是为了打压我朝天子的心气,另一方面对内,也是提振士气,甚至是要用来给北疆的将士们犒赏…”
“这就说明…”
沈老爷语气幽幽:“说明齐人已经提不动刀了。”
赵昌平微微摇头:“子恒莫要忘了,去年他们还在两淮,几乎是大败淮河水师…”
“那是因为赵阀形迹可疑!”
沈毅深呼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师伯且看着罢,只要咱们支撑得住,齐人会一天比一天弱下去,他们未必能比得过我朝,现在他们存在的最大价值,就是替咱们扛住北边的异族…”
“只要陛下那里能下决心。”
沈毅缓缓说道:“北伐…只是时间问题。”
向来沉稳的赵尚书,脸色罕见的有些激动。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中带了一些颤抖:“有一天朝廷要是北伐了。”
“户部钱库,一文钱都不会留下…”
………………
次日清晨,皇宫甘露殿。
今天没有朝会,皇帝陛下正在接见礼部的堂官。
确切来说是礼部侍郎崔琰。
值得一提的是,这位礼部侍郎,是被皇帝罢相的崔煜的亲弟弟。
也是新任礼部没有多久的侍郎。
朝廷里有些人认为,皇帝升崔琰的官,是要重新启用崔煜的苗头,因此这段时间,崔家每日来拜访的客人都多了不少,大有恢复从前旧貌的态势。
崔琰手捧朝笏,站在皇帝面前,面容严肃,他对着皇帝躬身道:“陛下,臣昨天与齐使商议了整整一天,这些齐人殊为可恨,寸步都不肯让,而且步步紧逼…”
“他们一定要三十万两现银以及丝绸绢布各五万匹…”
皇帝陛下这会儿书桌上写些什么东西,他一边写一边淡淡的说道:“崔卿是什么看法?”
崔琰想起了自家兄长因为站队“鸽派”而被罢相的经历,当即微微低头,咬牙道:“陛下,臣以为绝不可再答应齐人的要求,这些齐人得寸进尺,极为可恨,如果今年应下了,他们明年说不定还会来,长此以往,便不再是要钱,而是岁贡了!”
皇帝手中行笔的动作停了停,然后闷哼了一声。
“中书的几位宰相,也是你这个看法?”
崔琰微微摇头,低头道:“臣…臣还没有去中书省…”
“那就去。”
皇帝眯了眯眼睛,淡淡的说道:“告诉那帮相公们,就说朕的意思是,要不然干脆就赔钱了事,打发这些齐人滚蛋,就当打发叫花子了。”
崔琰一愣,他先是觉得皇帝在说反话,抬头看了看皇帝满不在乎的表情之后,犹豫了一下之后,问道:“陛下您的意思是…”
皇帝抬头瞥了他一眼:“朕的意思还不清楚么?”
“赔钱。”
他淡淡的说道:“不赔钱,难道还像去年那样,跟齐人打一仗?”
“朕去年出的抚恤,都比齐人要的钱多了。”
这句话说完,皇帝手中最后一笔落下。
显然,小皇帝最近书法颇有长进。
此时书桌的白纸上,有两个气势还算不错的大字。
“制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