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户部,对很多海疆的事情可能不太清楚,近二十年来,沿海倭寇愈发猖獗,杀伤朕之子民不计其数,朕决意清理沿海倭寇,还沿海诸州府百姓一个靖平世界。”
“沿海贼寇动作迅捷,朕也不得不以快打快,很多事情只能事急从权,赵卿也知道,朕那个堂兄在台州府发现了通倭的王家,因此朕准许他们就地动用赃产,建立抗倭军。”
王家通倭的事情,在朝廷里闹得沸沸扬扬的,罪证确凿之前,很多文官还上书给王家辩解,这件事情,赵昌平自然是知道的。
只不过他这会儿选择性不知情而已。
此时此刻,这位户部尚书微微低头道:“原来如此,那臣就没什么问题了。”
见他没有在这件事情穷追猛打,皇帝陛下也松了口气。
他毕竟年纪小,对于朝廷的掌控力不可能太足,如果户部真拿这件事情说事,说他胡来,那么他这个皇帝,还真要面对不小的压力。
毕竟他头上还有个娘,太后娘娘说话,可比他这个皇帝的份量要重。
皇帝松了口气之后,才猛然回过神来,自己找赵昌平过来问话的原因。
他心里忍不住暗暗感慨。
这些朝堂里的重臣,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比如说这位户部尚书,几句话就让自己这个皇帝,陷入到了他的节奏之中。
皇帝冷静了一会儿之后,整理了一下思绪,才缓缓说道:“赵卿,朕今天找你来是想问你,对于沈毅的要求如何看?”
赵昌平直接站了起来,对着皇帝拱手,沉声道:“陛下,这种事情想也不用想!”
“造船是工部的事情,火器是兵部武库司的事情,无论怎么样,都跟他邸报司没有任何干系!”
“况且,陛下是派晋世子为钦差南下巡海,沈七只是沿途随行,如果是要东西,也应该是晋世子上书跟陛下要东西,跟他沈七有什么干系?”
赵尚书面色冷峻,沉声道:“这两个要求,一不合理,二不合法,实在是无稽之谈,臣请陛下不要理会…”
“沈子恒去年才中进士,今年便南下出差事,在此之前,他只是多读了几本书而已,对于实事一窍不通,臣请陛下下旨申饬于他,如果可以…”
“臣请把他调回建康,先在邸报司磨练几年,再派出去办事!”
“对于实事一窍不通…”
皇帝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然后看向赵昌平,默默的说道:“可是沈毅前不久,在台州府创制了一种新式兵器,然后带着不到二百抗倭军新兵,重创一路倭贼,杀敌近百。”
他看向赵昌平,问道:“这也叫对实事一窍不通么?”
赵尚书语气坚定:“陛下,孤证不证,一件事情说明不了什么,可能是侥幸而已。”
他对皇帝躬身道:“无论如何,火器军械,不能交由地方,如果沿海抗倭需要船炮,可以交由工部兵部督造之后送交地方,决不能按照沈七所说,从工部兵部派人去地方!”
皇帝摸了摸自己已经有了一些细软胡须的下颌,若有所思:“赵卿怎么对自家后辈如此抵触?”
“此公事也。”
赵昌平面色严肃:“与私事无关。”
“即便是以私论,臣私下里也会给沈七写信,痛斥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