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院子,先生的人选我去物色,到时候沈家适龄儿童,统统来家学上学,至于学费…”
沈毅想了想,开口道:“头三年我来出,至于后面的花费,就三年之后再议。”
大家族都是有家学的,但是沈家没有。
因为沈家没落了。
早年沈徽在外地当县令,沈章在京城给人家做管事,整个江都没有一个能主事的沈家人,如果不是沈毅这个“主脉”的人中了进士,这些沈家人认不认这个主脉,都还是两说。
听到办家学,沈徽眼前一亮。
然后他对着沈毅摇头道:“七郎如果能把家学办起来,请一个合适的先生过来,不用七郎你出一个铜板,咱们沈家各家,也都能出得起钱。”
“那就这么定了,我来筹办家学。”
沈毅顿了顿,开口道:“而大伯您,以后也不要再族人面前提什么甘泉书院的事情了,不然传出去,有碍我那岳父的名声…”
“蒙学几年之后,所有本事,自然能进书院读书。”
说着,沈毅看了看沈徽,开口道:“而大伯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已经跟三哥三嫂说好了,他家里的那个儿子,将来就由我来给他蒙学,我亲自教他。”
沈陵的儿子名叫沈昭。
这会儿也就一周岁零几个月,还不会说话,但是已经能够咿呀学语,再过一些日子,就能跟在沈毅身后喊七叔了。
沈徽有两个儿子,但是大儿子只给他生了两个孙女,因此沈昭是他的大孙子,听到了这句话之后,沈徽神色有些激动。
他看向沈毅,问道:“当真?”
沈毅微微一笑:“这还能有假?”
话说到这里,伯侄二人的关系终于缓和了不少。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之后,沈毅咳嗽了了一声,开口道。
“大伯您既然在江都当家,侄儿有件事就不得不叮嘱您了。”
沈毅拉着沈徽的手,沉声道:“咱们沈家的人并不少,但是范家的成例在前,大伯一定要约束族人,万不能在江都为恶,您也看到了,范俢一个刑部侍郎,尚且护不住族人…”
沈徽缓缓点头。
“你放心,我们沈家人,跟范家不一样…”
…………
这顿年夜饭,吃了整整一个多时辰,等到很晚的时候才散去,这会儿江都城里四处在放鞭炮,放烟花,火药味随处可闻。
这天晚上,沈毅带着陆若溪一起守岁,两个人度过了成婚之后的第一个年节。
次日,也就是大年初一。
小夫妻俩早早的起床,然后把事先准备好的礼物放上马车,带着莲儿一起,回书院去看孤寡老头去了。
到了书院之后,陆若溪陪着老父亲说了不少话,相依为命的父女俩,这么多年是第一次分开过年,说着说着话,两个人就都红了眼睛。
很快,陆若溪擦了擦眼泪,跟莲儿一起下去给老爹做饭去了。
而沈毅则是坐在了老头对面,笑着说道:“等明后天,学生去牙行给您找个丫鬟过来,贴身伺候您,免得青雀不在您身边,您身边没个人照应。”
陆夫子微微摇头:“不必,我能照顾自己。”
他抬头看向沈毅,问道:“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去建康?”
“没有事情耽误的话,就正月十六动身,如果有事情耽搁了,就再晚一些也行。”
“江都还有什么事能耽搁你?”
“家学的事情。”
沈毅把要办家学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然后笑着说道:“岳父认不认识教书教的很好的先生?”
“老夫倒的确认识一个。”
陆安世轻声道:“只是这个人没有功名,恐怕你们沈家瞧不上。”
没有功名,意思就是秀才都不是,最多就是个童生。
“既然是岳父推荐的,那肯定有其过人之处,管他有没有功名。”
沈毅微笑道:“岳父您说罢,这人是谁?”
“回头我给你写封信。”
陆夫子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你照着信找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