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以孙太后的脾气,孩子可能会抱回来认祖归宗,但是顾横波这个人,从此之后多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收好黄铜钥匙之后,皇帝陛下直接平躺在软榻上,心里暗自感慨。
“皇帝也不是随心所欲…”
………………
江都。
那个沈家的管事被打个半死之后,送到了县衙,因为事情脉络清晰,这个犯人也供认不讳,因此很快被以谋害朝廷命官的名义,关进了死牢里,然后县衙照例上报刑部,等刑部核准之后,明年秋后问斩。
出了这档子事之后,沈家人就变得紧张兮兮起来。
沈毅跟媳妇也搬出了沈家大宅,回到了他们那个小院子里居住,衣食住行都是青儿萍儿,连带着莲儿三个丫鬟亲自经手,不再假手他人。
到了成婚后的第三天,沈毅领着陆若溪两个人,回门去探望陆夫子。
短短两天时间,陆夫子明显憔悴了一些,多半是因为父女俩相依为命多年,骤然分开,他一时半会之间有些接受不了。
看着父亲的这个模样,陆若溪抱着父亲痛哭了一场,然后跟着莲儿一起下去给陆夫子准备饭食去了。
主仆俩走了之后,书房里就只剩下了师徒…或者说是翁婿二人。
陆夫子伸手,给沈毅倒了杯茶水,然后开口道:“听说…你成婚那天晚上,出了点事?”
沈毅有些惊讶。
他双手接过茶水,微微低头:“岳父怎么知道?”
“易安派人送了封短信过来,说明了此事。”
陆夫子深呼吸了一口气,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证据?”
沈毅摇头。
“没有证据,线头到泼皮钱四那里就断了,县衙审问了许久钱四,钱四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有个外地口音过来,承诺给他一千五百两银子,让大伯家里的那个管事侯平,在合卺酒里下药。”
“县衙搜出了那包药粉,是慢性药,吃了之后三四天才会发作,非死即残…”
说到这里,沈毅顿了顿,低声道:“小婿在江都,唯一的仇人就是范家,这件事八九不离十就是他们。”
陆夫子脸上显露怒意。
“这范家,真是什么事情都敢做!”
“他们笃定了,这件事查不到他们。”
“至于咱们能不能猜到是他们干的…他们不在乎。”
“早就撕破脸皮,你死我活了,只要小婿死了,即便岳父您要去寻他们的麻烦,一时半会也没有什么头绪。”
“欺人太甚!”
陆安世这个好脾气,也难得的生出了火气,他愤怒的拍了拍桌子,闷声道:“范家真是咱们江都的毒瘤,早晚拔了他们,替江都除害!”
“岳父放心,拔毒的人已经快到了。”
沈毅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封书信,笑着递在了陆夫子面前,开口道:“建康邸报司派人送给小婿的加急书信,昨天晚上送到的,信里说,刑部派了个主事,大理寺派了个寺正过来,估计今天下午,就能到江都了。”
这封信的确是邸报司寄来的,但是却是邸报司的太监孙谨寄来的。
话句话说,这是宫里给沈毅的回信。
陆夫子拆开信封,认真看了一遍之后,拍掌称快。
“好,当浮一大白!”
他重重拍了拍沈毅的肩膀,爽朗一笑。
“等会让青雀去买点酒,咱们翁婿今日好好喝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