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心来做学问,听你的口音,应当是江都府人,甘泉书院出身的学子?”
沉毅低头承认,开口道:“是,晚辈是甘泉书院的学生。”
“那就难怪赵治会对你这样用心了。”
顾老头对着沉毅笑了笑,开口道:“赵治这个人颇有些古板,难得见他这样照顾一个人,既然是书院出身,那就不奇怪了。”
顾老头挥了挥手,送客道:“沉公子,老夫门下弟子,三天三篇杂文轻轻松松,你三天时间也必须写出三篇像模样的出来,不然你这个学生,老夫是绝不会教的。”
沉毅再一次深呼吸了一口气,低头道:“晚辈明白。”
三篇质量合格的杂文,对于沉毅来说虽然算不上简单,但是也算不上特别难,了不起回去熬熬夜,肝一肝也就是了。
拿到了“作业”之后,沉毅并没有离开大义坊,而是继续留在了顾先生的私塾里,看了一会那群摇头晃脑的小朋友们读书,一直到他确定这的确是蒙学的孩童之后,沉毅才起身向这位顾先生告辞离开。
顾先生也没有挽留,只是“嗯”了一声,就让沉毅离开了。
沉毅一路走到了私塾门口,才回头看了看这座连名字都没有的私塾,心里泛起了滴咕。
“本以为不是建康有名的大儒,便是前科中试的进士,没想到只是一个私塾先生…不过赵师伯位高权重,应该不至于无聊到骗我一个后生的地步…”
想到这里,沉毅乖乖的带着三张笺纸离开,回家做题去了。
不管怎么样,有人出题目总是好的,比起沉毅一个人自学,效率多少要高一些。
此时时间已经进入了洪德六年的五月,建康的天气渐渐燥热起来,因为外面太热,沉毅离开大义坊之后也没有耽误,直接回家“写作业”去了。
………………
就在沉毅乖乖写作业的时候,建康杨相府的书房里,一个中年人垂手站在杨相身前,毕恭毕敬,低头道:“相爷,事情大约就是这样,这个沉毅前段时间,在鸡鸣寺见了陛下一面,之后又送了一份稿子到宫里,然后宫里就着手准备邸报司了…”
杨相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不在焉的说道:“又是这个沉毅,从他进建康之后,一连串许多事情,似乎都与这个江都士子有关。”
此时杨相国书房里,还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看起来精明干练,眼神有些阴鸷。
他对着杨敬宗恭敬低头,开口道:“爹,您要是不喜此人,孩儿替您将他赶出建康就是。”
听称呼,这个中年人正是杨敬宗的儿子。
建康城里最出名的二代,就连江都知府沉毅也不得不想方设法讨好的那位杨公子!
杨相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皱了皱眉头:“人家已经简在帝心了,你凭什么把他赶出建康?”
“简在帝心,嘿…”
杨公子语气有些不屑:“陛下年幼,又懂得什么?”
杨相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了一遍杨公子,缓缓说道:“为父差不多明年,也就要告老还乡了,现在建康城里不知道多少人,对咱们杨家已经望风而走,逆子,你如果还不知道收敛,今日的狂妄,来日便会成为我杨家脖颈上的屠刀!”
杨公子看向老爹,笑着说道:“父亲您太谨慎了,您即便不做这个宰相了…”
他争了一半,便看到杨敬宗阴沉的面孔,于是连忙住口不提,低头道:“爹,您说的是,孩儿都记下了…”
杨老相国默默点头,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窗外,缓缓说道:“这个沉毅虽然年幼,但是却能够揣度陛下的心思,一味媚上邀宠…”
杨相对素未谋面的沉某人,做出了自己的评价。
“已有奸臣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