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脚。
陆迟挺怕虫的,一进去就往何以身后走。
“操。”陆迟转身要走,“我们走吧。”
“不逛了?”何以逗他。
“不逛了。”陆迟说,“学校基础设施不行,我们还是去逛棉服商场吧。”
棉服商场其实也就那样。
一大块室内商场里,全是棉服和羽绒服。
何以带着陆迟熟门熟路的在各家店里穿梭,最后走到一家看起来青春一点的棉服店前停了下来。
“便宜。”何以指了指边上的标价,“好看。”
然后他又指了指旁边陈列的衣服。
“是。”陆迟没什么迟疑地点点头,“好看。”
清一色的黑色羽绒,能丑到哪里去就奇怪了。
“别看颜色比较单一。”老板娘停下了嗑瓜子,站过来打量了一下陆迟,“版型好,适合所有身材。”
“我这种呢?”陆迟问。
“完美。”老板娘拿了一件给他看,“试试?”
“我自己挑会儿。”陆迟笑着说。
“行。”老板娘拿了瓜子继续嗑,把棉服放在第一件的位置,“挑到最后还是我拿的这一件,没跑儿。”
“这么笃定?”陆迟开始挑。
“我在这儿卖衣服的时候,你还在游泳。”老板娘哼笑了一声,“不信你问何以,他哪次来待够了五分钟,都是拿完了我挑的衣服走人。”
“我信。”陆迟拿了老板娘挑的衣服,“多少?”
付完钱就出门了。
陆迟直接换了衣服,把装旧衣服的袋子放在摩托车手把上,然后等着何以上车。
“然后去哪?”何以看了眼手机,“才三点半。”
“随便逛逛。”陆迟说,“回去放了衣服以后随便逛逛。”
“别骑车。”何以说,“走路。”
“走到南道口再吃晚饭,然后打车回来。”陆迟说。
“可以。”何以点点头,“这样大概六点半能到家。”
“对。”陆迟笑了,“估计的时间都一样。”
何以没接话。
不知道讲什么。
但是不管怎么样,计划通了。
耶。
何以坐上车,两个人回了家放衣服。
走路的时候挺安静的。
两个人都带着耳机,陆迟偶尔看手机的时候就拉着何以的袖子跟着往前走。
何以一直没看手机,机械的往前走。
其实看着挺有病的。
两个人大冬天的在外面散步玩。
但其实挺舒服的。
走路走多了会上瘾。
这话忘记是谁说的了,反正陆迟觉得挺有道理。
何以走到湖面,拍了一张照,然后发了个朋友圈。
——“想下去表演一个狗刨。”
陆迟几乎是秒点赞。
虽然两个人就站了一米远。
“点赞干嘛?”何以觉得挺好笑的。
“夸夸你。”陆迟说,“小狗刨。”
然后何以就没再理他了。
这人有毛病。
小狗刨。
陆迟也不急,乐着跟在后面慢慢走。
他耳机里放着一首日文歌。
叫《水星》。
封面有一行字。
——用滚烫的温度,靠近一束光。
陆迟挺喜欢这行字的,连带着挺喜欢这首歌。
歌也好听,虽然是翻唱。
是轻快的女声。
路上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陆迟又拉上了何以的袖子。
“我玩会儿手机。”陆迟说着低下头看手机,“你看着路。”
“不怕撞树?”何以说。
“不怕。”陆迟笑着说,“你拉着我。”
何以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他还真不至于让陆迟撞树上。
那太二。
他还干不出来这事儿。
“快到了。”何以说了一声。
“你继续走。”陆迟说,“到了再叫我。”
他挺享受这一刻的。
不用想,不用看,不用听。
跟着这双手走下去就行。
一直走到尽头去吧。
到了南道口,两个人才把耳机摘下来。
耳机里放着的歌已经切了二十几首了。
走的两个人都挺累。
但其实精神上的疲惫用运动来消除是最好的。
晚饭吃了南道口挺有名的糯米鸡。
味道酥软可口,闻着就已经很香。
吃完了陆迟去付钱,何以坐在位子上等他。
等到一半看见了方岩,方岩跟一个看起来是他爹的人一起走过来。
“何以。”方岩过来打了个招呼,“你也在这儿。”他笑着介绍说,“这是我爸。”
“叔叔好。”何以笑着打了声招呼,“挺巧的。”
“你跟谁一起的?”方岩看了眼桌上两个人的餐具,“陆迟?”
他爸看了何以一眼。
“嗯。”何以点点头,“跟陆迟一起。”
“那挺好。”方岩笑着说,“那我们先走了。”
“拜拜。”何以摇摇手。
陆迟刚好回来。
“叔叔好,方岩。”陆迟也打了声招呼,“挺巧。”
“你俩真像。”方岩乐了,“词儿都一样。”
“是吗。”陆迟笑了笑,“我们有事儿先走了,你们先忙。”
“行。”方岩他爹拉着方岩往外走,“到时候约方岩他出去玩,省得他一天到晚在家玩手机。”
“方岩他爹挺有意思的。”他们走了之后何以走到楼梯上说。
“是挺有意思的。”陆迟笑笑说,“帮了我挺多,律师都是他爸帮我请的。”
“回头请他们吃个饭吧。”何以说。
“小孩子太市侩不行。”陆迟摇摇头,“要保持一颗单纯善良的心。”
“记下了。”何以笑着说,“陆迟名言名句。”
陆迟笑着拍了他一下,往外走。
“走吧,估计讲完词组就挺晚的了。”陆迟边走边说。
“谁让你看了六个单元。”何以跟在后面说,“还有句型,不到十二点讲不完的。”
“靠。”陆迟说了一声,“要不就讲个词组吧。”
“不行。”何以说,“你还有什么事要做吗?”
“我要百~万\小!说。”陆迟笑着说,“网络小说,今天那个作者开新文了,更新十五万字,我得花点时间看。”
“行吧。”何以想了会儿,“那讲到十一点休息,剩下的明天继续讲。”
“行。”陆迟笑着在头上比了个爱心,“爱你。”
“滚吧。”何以低头发了条朋友圈。
——“养狗了,晚上勿扰。”
李轩在下面留个条言。
——李轩:什么品种的?
何以回了一条。
——二哈和阿拉斯加杂交,又傻又拆家
陆迟看见了以后乐着点了个赞。
然后放下手机,等着何以洗完澡来讲课。
何以出来了之后看了眼陆迟的头发。
“我明天要剪头发。”何以说,“你真的不剪?”
“不剪。”陆迟说,“我要保留人类珍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神经病。”何以乐了,“要脸吗?”
“一向是不太要的。”陆迟笑着说,“开始讲吧,我刚刚复习了一遍。”
“我洗澡就十分钟,看一遍都不够,你怎么复习的?”何以问。
“看一遍。”陆迟说,“我够了。”
“行。”何以点点头,“笔记本拿出来,我讲你记,明天早上背。”
陆迟没说话,也没动作。
何以看了他一眼:“你别告诉我你没笔记本。”
陆迟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
“真行。”何以被这一招直球气得没脾气,起身开始在行李箱里找自己的旧笔记,“你先用我的,然后明天再去买。”
“为什么不干脆用你的?”陆迟问。
“笔记还是要自己记,有印象,也符合你自己的记忆习惯。”何以解释了一下,“而且手写记录能加深印象。”
“挺专业的啊。”陆迟笑着说,“何以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