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出价四千两。”
“四千两?还算合理,让牛儿盯着点,我这两天去一趟张家口。”
买皮坊开皮行,这是铁墨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在山西,皮贸生意绝对是暴利行业,山西商人,但凡能在张家口数得上名号的,全都是靠着皮贸生意起家的。
这个时代边境贸易,尤其是北上易货,全都是以物换物。
蒙古人畜牧打猎为生,最不缺的就是毛皮,丝绸、盐巴,这两样可以在北边换取十倍价格的毛皮。
只要能闯过艰难的路程,把毛皮带回来,经皮坊加工一下,转卖到国内各地,一万两的毛皮能带来四五万两的收入。
也就是说,带着价值上万两白银的丝绸、盐巴等物去北边走一遭,回来后,你至少能得到四十万两的回报。
当然,前提是你得有命回来!
正因为这种暴利,即使北上走货,危险重重,但冒险北上易货的人依旧是层出不穷。
每两年都会有人一年暴富,成为一名有名号的晋商,同样,每年也有无数的人死在那条死亡之路上。
做皮贸生意,纯属无奈,想要靠着北上走货暴富,只能这么做,因为蒙古人手里除了毛皮,也没有其他好玩意儿。
......
离开缓坡没多久,耳畔听到一阵懒洋洋的嘀咕声。
“咦.....是杏花村的老高粱酒,真香啊......铁娃子,给老叔留一坛子如何?”
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靠在路边的草垛上。他双腿平伸,一身破袄到处是洞,乱发如此枯草,嘴里叼着一段树枝。
循着声音,铁墨淡淡的看了一眼路边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叫钻地鼠,本名叫什么,也没人知道。三年前,钻地鼠不知道是从哪里来,流落到暗庄堡后,一直住在庄外破庙里,靠乞讨为生。
要不是今日钻地鼠主动讨酒喝,铁墨几乎要忘记暗庄堡还有这号人了。
“你鼻子还挺厉害的,确实是杏花村的老高粱酒,你想喝啊......那我就.....”
钻地鼠坐直身子,吐掉嘴里的树枝,满脸堆笑:“哈哈,一坛子不行的话,半坛子也行。”
“呵?你倒是不贪,不过,这么好的酒,我凭什么分给你?”
铁墨撇撇嘴,使个眼色,谢坷垃直接将两坛子酒藏到了身后。
钻地鼠挠了挠脏兮兮脸颊,往后一倒,倚着草垛重新变回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说话声有些不咸不淡的。
“铁娃子,我若说我能救你一条命,你信么?”
“救我一条命?”铁墨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我觉得你是在吹牛,不过嘛,我还是决定送你一坛子酒!”
“真的?”钻地鼠有些愕然。
谢坷垃往后退了退,气呼呼的瞪大了眼睛,“铁哥,干嘛把这么好的酒给他喝?这老家伙的话,信不得!”
“坷垃,给他一坛子酒,听我的!”
铁墨摆摆手,转身朝暗庄堡走去。谢坷垃也是莫可奈何,只好乖乖地分出一坛子酒,不甘心的扔在草垛上。
“你今天真是撞大运了,居然还能喝上这么好的酒!”
钻地鼠将那坛子酒抱在怀里,根本没理会谢坷垃的话。
没一会儿,钻地鼠抱着酒往破庙跑去,脸上带着复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