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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何浅浅低低的答道。
“何浅浅,你老实说,你爱上苏扬了,对吧?”
何浅浅想了一会儿,才答道:“林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莫闹语文不好,但还是可以理解这句诗的。她叹口气:“什么时候开始的?”
何浅浅说:“不知道,可能很久以前。”
其实,很久以前他们就有纠葛了。只是很浅,很细微。不刻意去想,应该不会记得。
一路开车回家,苏扬踩在油门上的脚不自觉的用力,好几次差点闯过红灯。这个向来处事不惊的大律师,汗水已经打湿了衣襟。
何浅浅那张秀丽的脸一直在他脑海里浮现,他承认此刻他有点担忧。即使他光明磊落坦荡荡,莫闹的脾气远近闻名。她的座右铭一直都是,谁欺负她都可以,就是不能让何浅浅受伤害。站在她的角度,苏扬几乎可以猜到她已经和何浅浅批判了自己。
他和莫闹并不是很熟,但因为何浅浅,他们才有了交流。他完全可以不在乎莫闹,却不能不考虑何浅浅的感受。
结婚证上那份名义,注定他们要牵绊一生。
车子开到小区楼下,苏扬抬头看到属于自己家的亮着的那盏明亮的灯。心里,突然定了下来。
他进家的时候,是何浅浅开的门。苏扬故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按门铃,故意在进门的时候将手上的公文包递给何浅浅,弯下身一门正经的换着拖鞋。然后,说:“饭做好了没?”
雨果曾说过,有一种东西比我们的面貌更像我们,那便是我们的表情;还有一种东西比表情更像我们,那便是我们的微笑。
何浅浅接过苏扬手上的包,放在身前。微微一笑,没有倾城,却笑得比哭还难看。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微笑已经不是心情,而是表情。何浅浅曾给生命定义,她认为女人这辈子最难熬的两个时刻,除了生理期,就是生孩子。
苏扬和她装,装的那么自然。作为妻子,何浅浅觉得自己也有义务陪着演下去。她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镇定自若的引着苏扬进客厅。平静无常的说:“先去洗手,马上开饭。”
稍久。那人却站着不动,站在她的身后,双眸一直定格在她的身上。何浅浅心里滋生起一股不耐烦,拧着眉说:“你没听到我说话吗?”
苏扬抿着嘴笑,嘴角弯起的弧度不是很明显,他摇摇头回答:“听到了。”
何浅浅撅了他一眼,径直去卧室把苏小呆抱出来。苏扬看着挤着那个围裙的女人,目光柔和。
饭间,苏扬端着小碗给苏小呆喂饭。苏小呆今天不知怎么特别不配合,时不时的转着身子扭着脖子,就是不肯把嘴里包的满满的饭吞进嘴里。苏扬也不急,一口一口耐心的哄着儿子。夹了一块挑好刺的鱼肉合着饭,凑到苏小呆的嘴边,柔声哄:“张嘴。”
何浅浅在一旁默默的吃着自己的饭,双目又时常被父子二人吸引,苏扬拿着小汤匙喂儿子时,何浅浅的视线不由得落在他节骨分明的手指上。苏扬有着一双很干净的手,细细长长,指甲修的很整齐。何浅浅有时候会想这样好看的手指间夹着香烟的样子,一定很迷人。
只可惜苏扬不抽烟。
“不吃。”苏小呆坚定的把双手交叉配合默契的捂着自己紧闭的嘴巴,黑溜溜的大眼睛在眼眶里打转。
“为什么?”
何浅浅一边吞着已经嚼烂的茄子,一边在心里嘀咕。像苏扬这种温白开,和他闹上半天也不见得有多大的回应。换作是她,估计已经拿出恐吓威胁加利诱了。结果,这先生竟然问他儿子为什么不吃饭。
苏小呆说:“妈妈说,小呆吃多多饭就可以长高。”
苏扬欣慰的看了一眼何浅浅,点点头赞同道:“妈妈说的对。”
“可是,那样就不能被妈妈抱了。”苏小呆耷拉着小脸,看起来很悲伤。
这点何浅浅倒是给吓到了,话说苏小呆才虚岁三岁。那么小的孩子,口齿清楚已经很不错了。可是,他竟然能够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成长会换来怎样的结果。
何浅浅眼含泪光,摸摸苏小呆的脑袋,细声说道:“可是,小呆不长大,谁来保护妈妈呢?”
她的话明显让苏扬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何浅浅。而她正歪着脑袋,脸几乎贴在苏小呆的额头上,轻轻的亲吻着他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