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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多看了他一眼,心中苦涩,这男人,分明只爱他自己。
“请安而已。”宋氏淡漠地道。
因了她这语气,一时冷了场。谢元茂没了话可说,只得先行离开。
另一边被赶走的谢姝宁却急得团团转,不知父母究竟都在说些什么话。好容易听说谢元茂已走,她慌忙去见宋氏,口中问道:“娘亲,爹爹来同你说什么?”
宋氏见她如此焦急,误以为她这是担心两人争吵,就道:“说些闲话罢了。”
可谢姝宁哪里肯信。但要问,却又没有丝毫头绪。
正忧心着,月白进来唤她,说是覃娘子今日心情颇佳,临时要授课,让诸位得空的小姐自去。谢姝宁有心不去,却被宋氏给硬是送去了。
她忧心忡忡地到了长房,一进门,就被六堂姐谢芷若给拦住了去路。
谢芷若穿了身簇新纱衣,挡在她面前转悠了一圈方道:“我这身衣裳可好看?”
府里老老少少都知道,宋氏不缺银子,谢姝宁这个小的也从来不缺。身上穿的用的都是一等时兴之物,常常叫瞧见了的人艳羡不已。而这群艳羡的人里,尤以谢芷若最甚。
她只比谢姝宁大两岁,生得也好,平日里虽说父母不在身边,可得老太太欢心,所以养成了骄矜的性子。
但谢姝宁一来,众人便将那些过去用来夸赞她的话,一骨碌都用到了谢姝宁身上。轻易不夸人的覃娘子也夸谢姝宁心思玲珑,极具天赋。便是长房老太太,似乎也对自己的这位小堂妹另眼相看,她怎能不嫉妒?
她身边的妈妈前些时候还告诉她,老太太动过要心思要将她送到扬州母亲身边去,再将谢姝宁接到梅花坞里。
她年纪小,不知道里头的弯弯道道哪里是说的这般轻巧,听完就恨上了谢姝宁。
今日见了她,自是不依不饶起来,见谢姝宁不立即接话便又道:“你是乡下来的,怕是看不懂吧。”
她不知道延陵在何处,便说是乡下,以彰显自己比谢姝宁更尊贵些。
谢姝宁听了则发笑,道:“六姐,你这衣裳料子不大好。”
谢芷若勃然:“你胡说!”
话音未落,她已伸手出来重重推了谢姝宁一把。好在月白眼疾手快,将谢姝宁给抱住了。恰逢这时,长房几位年长些的小姐鱼贯而入,一眼便瞧见闹开了。谢芷若被她的乳娘搂住,又是哄又是劝,却丝毫不见效。
方进门来的谢四娘心直口快,立刻冲过去斥边上的丫鬟婆子:“你们都是死人不成,还愣着做什么!”
众人这才动了起来,拉人的拉人,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
谢芷若似乎有些怕谢四娘,见她开了口,就开始不做声。
可谢四娘显然没有就此放过她的意思,又点着她的额摆出姐姐的款斥她:“我竟不知,你这般厉害,还敢动手打人了。”
谢芷若往后退一步,仰头看看她,咬着唇眼神气愤,却到底不敢吭声,又扭头去瞪谢姝宁。
谢姝宁懒得继续理会这恼人的小丫头,木着一张脸就要继续往里走。可才抬脚,她便听到身后有人惊慌又微弱的声音响起,“这、这是三房的八妹妹?”
谢家这一辈,有八位姑娘。
其中属六娘谢芷若、七娘谢菡若,还有行八的谢姝宁年纪小些。剩下的几位皆已是少女模样,而七娘菡若是二房四太太容氏所出,自出娘胎便有弱症,连多走几步路都要大喘气,四太太哪里舍得让她动针线。所以不用想,眼前的谢姝宁是谁,就已明了。
谢姝宁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对面的人。
她的大堂姐元娘面色苍白,眼睛瞪得老大,一脸害怕地盯着她。
月白墩身冲着她行礼,回道:“回小姐话,这位正是八小姐。”
“怎、怎么会?”元娘错愕地连连后退,摇着头,神态失常。
谢四娘不由皱眉,去扶她:“大姐你怎么一副白日见鬼的模样?”
然而在场的人中,除元娘之外,便只有谢姝宁知道,元娘这会见了自己,的确同白日见了鬼没有区别。因为二夫人办赏花会的那一日,她显然撞见了了不得的事。可当时,元娘以为她是别家随母同来的姑娘,这会知道自个儿一直都想错了,她怎会不害怕!
她甚至不敢肯定,谢姝宁是否已经将那日的事情给说了出去!
她张惶得连话都说不出之际,却突然听见谢姝宁疑惑地向身旁的月白问道:“月白,这是哪位姐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