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所有人看着淡立在门口的叶文初,眼中是惊艳。
四小姐回家,不是人人都得见了,厨房里众人,还是初初见到。
四小姐身材修长,皮肤在昏黄的烛光中泛着莹莹的光泽,秀眉杏眼琼鼻红唇清雅妍丽,而她的气质更为特别,多一分则英气重,少一分则是落入俗套的娇弱,淡淡的如竹如兰,不张扬却又显目得恰到好处,每一处都是极美。
惊艳过后,张婆子率先反应过来,上前来行了礼:“给四小姐请安。”
叶府厨房很大,左右各备置了四个土灶,大小炭炉各有各的用处,也都刻着各自主子代称。
“在说什么?”叶文初看着张婆子,张婆子回道,“奴婢们正吃着饭,八角姑娘莫名其妙进来发一通脾气。”
“奴婢也没有弄明白她吵什么。”
张婆子果然刁,当着八角主子的面,她也能眼睛都不眨的,把责任推给八角。
“我乱发脾气?”八角指着一桌子菜,“老太爷一个月拨给厨房的钱,三房虽不如大房二房,可也有一百两的伙食金。”
“我们三老爷一个人吃饭,顿顿青菜萝卜黑馒头,那剩下的菜钱呢?”
张婆子拢着手,拧着脖子撇着嘴:“厨房也就管饭的地儿,钱拨出去了,三老爷没得着该得的利,可不关我的事。”
她不以为然,四小姐回来算个屁!三老爷的钱就她贪了,又怎么样?这府里谁不知道,可没有一个人为三老爷出头。
三老爷没本事没胆,活该吃青菜萝卜黑馒头。
张婆子得意着,就听到四小姐对八角道:“不必多废话。”
不废话?所有人一愣,四小姐言简意赅的,什么意思?
但随即就明白了。
轰!
八角掀了桌子,瓷碗锅盆碎了一地,又甩了火叉,照着大房和二房的灶台,噼里啪啦一通砸。
转眼功夫,那两房的东西都碎完了。
一地狼藉。
“哎呦喂,小贱人,要死了要死了。”张婆子拍大腿,伙同其他一起去抓八角。
八角就着机会,抓了张婆子发髻,拉着头一通晃,张婆子噗通摔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厨房乱没了边。
“这些碗碟一个都是一两银子,你们赔,赔钱!”张婆子道。
八角叉腰站着:“我赔你个坟头。”
“四小姐,您这就是欺负人,我要找房爷评理去。”张婆子起身,拍了灰尘就往外头冲。
门外,别处的下人看着,认为四小姐是不知道张婆子的为人,这样砸一通,不但治不住张婆子,还会惹上狗皮膏药。
张婆子不好惹。
叶文初也不多做什么,待张婆子出门,她忽然问道:“这是什么?”
张婆子步子一顿,顿时吼道:“四小姐,那是老太爷的药罐子,您要砸了,老太爷可绕不了您。”
老太爷的吃喝和煮药,是单独一个灶头四个炉子,此刻叶文初就停在炉台边,手里捏着药罐的盖子。
“原来是老太爷的。”叶文初闻了闻,问道:“牡蛎为什么不用醋煅研?”
张婆子退了回来抢盖子:“四小姐,眼下奴婢不想和您多说什么,咱后头的事,找房爷说理去。”
叶文初捻了一点牡蛎搓了搓:“脑卒中的药中,牡蛎没醋煅研,药效折半!”
她将粉末洒了,掀了眼帘望着张婆子:“走吧,咱们找房爷说去。”
四小姐明明声音柔和,但这眼神却让张婆子吓得一个激灵,她顿时慌了:“什么药效折半!牡蛎本来就不、不用泡醋,徐大夫都没提这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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