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就算考个状元去了清华北大,也一样要军训,这么大人哭哭啼啼像什么话?这是要闹哪样?让大家看笑话吗?”
果然,鲁倪这话还是有杀伤力的,女孩抹泪一阵,又不情不愿回了队列。
教官年岁不大,但看起来很温柔,甚至有些可爱。
有男生问教官:“为什么要左右转?”
教官说:“只有这样才能晒得更均匀。”
有胆子大一点的女生问:“教官,你家座机号码多少?”
教官回:“110。”
女生问:“邮编号码多少?”
教官说:“123456。”
女生抱怨:“教官,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子啊?”
教官说:“军事机密。”
白天在训练场上受苦,晚上回宿舍也不得安宁。
每天早上5点半,军训哨声像催命符样的准时响起。
伴随而来的是学生们噼里啪啦的一通收拾,隔着朦朦胧胧的眼屎,手忙脚乱地将被子衣物叠好,叠成豆腐块,用绑带绑紧。
接着脸盆水壶牙缸牙刷丁零咣啷拾掇在一起,鞋带胡乱一系,扛上军旗,便稀里糊涂往集训场地跑去。
真是苦不堪言。
在军训期间,众人的胃口似乎都胀了一圈,吃东西特别老口。
平时干一碗饭的,这时能干一碗半,甚至两碗。
平时能吃两碗的,这时候吃三碗也是稀松平常的事,并不罕见。
中午,食堂。
进了食堂都是大锅饭菜,张宣爱吃肉,全部打的荤菜,再盛一碗免费的汤,坐下就对宿舍众人说:
“看到没?那个东北姑娘又来吃饭了,咱老规矩,赌她这次吃多少包子,输了的人自觉喝2搪瓷缸清水。”
半个月下来,大家在这枯燥的生活中,总算找到了乐子。
班上一东北姑娘,个有178,比较粗壮,军训期间食量超级恐怖。
魏子森最喜欢这个娱乐环节了,欢乐地率先开口:“我先来,这次我猜8个包子。”
万军说:“7个。”
李正说:“我也猜7个。”
沈凡偷偷瞄一眼不远处的东北姑娘,想了想,猜:“9个。”
“喔…”众人都被这数字吓到了,不敢信!
接着欧明说:“我比较看好老沈的想法,但我不猜9个,我和老魏一样,猜8个。”
说完,欧明随大伙看向张宣,就剩他没猜了。
张宣喝一口汤道:“不用看了,我今天准赢,我猜10个往上。”
听得这个吓人的数字,大家好眼睛都掉了一地。
然后饭也顾不得好好吃了,都偷偷瞄向食堂角落,偷偷看人东北姑娘吃饭。
只见拳头大小的包子,东北姑娘先是一口气吃了5个。
看到这里,猜7个的万军和李正肠子都悔青了。
但这算什么?算什么?
东北姑娘气定悠闲地喝口汤润润喉,没事人样的,又拿起3个吃完了。
猜8个的魏子森脸都在抽!
欧明也是悔不当初,连连说应该跟着沈凡猜9个的。
沈凡这时候也没太大信心,他惆怅地说:“我感觉今天的彭珊珊不对劲啊,平时吃包子的节奏没这么快的。”
当然不对劲啊,因为人家今天没吃早餐啊,别问张宣怎么知道的,问就是彭珊珊和小十一在一个宿舍。
第9个包子,沈凡萎了。
第10个包子,张宣开心笑了。
第11个包子,众人沉默了。
第12个包子,一宿舍人都傻眼了!
干她娘的!
这姑娘还是人吗?
是人吗?
是饭桶啊!孙福成那种级别的饭桶啊!
吃完饭,张宣悠哉悠哉地看着宿舍5人拍成一列,每人喝两搪瓷缸自来水,心情舒畅极了。
大仇得报了啊!
前几天自己可是凄惨了,天天两搪瓷缸自来水,风雨无阻。
呼!终于翻身做了回主人!
张宣伸个懒腰,精气神说不出的爽利。
集训地,小十一走过来悄悄问他:“你今天赢了没?”
张宣说:“赢了,谢谢啊。”
整个军训中,政治教育占据很大一部分内容。大家除了要上中国近代史和思想政治教育课,还要每晚学习《m选》和《d选》,写读书笔记,每天一篇。
张宣把它当成练字的机会,反复抄写《论持久战》,只是钢笔书法始终没有任何改观。
除此之外,他们还互相拉歌,扯着嗓子吼《团结就是力量》,仿佛谁的嗓门大,谁就能更让人欣赏。
张宣由于给自家媳妇送水,迟到过一次,被教官盯上了,被迫唱了首歌。
唱的是张国荣的“沉默是金”,先是把大家唱沉默了,接着女生们集体高潮了,后来变成了大合唱。
魏子森风骚地秀了段迪斯科,跳的时候眼睛时不时瞟一眼隔壁1班的一个女生,一个样貌只是清秀、却气质非常出众的女生。
后来张宣几人一打听,才知道那个女生名叫柳思茗,也是羊城本地人,还是魏子森的高中同学呢。
宿舍几人把魏子森堵到角落里,逼问:“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魏子森被逼的没办法了,只得大喊:“我说我说,我是为了柳思茗才来中大的啊,不然老子去人大了!”
张宣和李正几人对视一眼,笑着奚落道:“哟,看不出来还是一个情种呢。”
张宣终于知道小十一的真名了,叫苏谨妤。
由于相貌气质出众,频频被两个方阵的牲口们找着机会起哄,教官为了平息众怒,指名道姓让她才艺表演。
小十一大大方方上去,唱了首歌。唱的是裘海正的“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歌声飘响的瞬间,几个方阵集体落针可闻。不知道是动听的歌声感染了大家,还是小十一的美洗涤了众人,这个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东西了。
每晚7点,大家要到教室准时收看《新闻联播》。
而教官走后,魏子森和李正总会偷偷调台到香江卫视,听叶玉卿唱歌,听周慧敏唱歌,听黎明唱歌。
军训期间,新生们的笑点很低,很容易笑,有时候不知道什么事情就笑了,张宣也总是一脸懵逼。
风吹雨成花,时间追不上白马,你年少掌心的梦话,依然紧握着吗?云翻涌成夏…无军训,不青春。
军训结束的那晚,大家伙又以“合影”、“送别”、“散伙饭”等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又笑又哭地光荣结业。
张宣一直觉得,大学军训是粗糙的、茫然的、惶惑的、制式的,被动的、苦闷的一年。
但人到中年再次回想,又是好笑的、幼稚的甚至带着欢乐的一月。忘不掉、烂不了、化不去、绕不走,就横亘在那里,横亘在青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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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终于把过渡阶段写完了,最怕写军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