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但又因为某些原因,自己如今不宜动用神雷,于是便叫了一声:“白河!”
“臣在。”白河连忙道。
圣后指了指地上那一大滩“史莱姆”道:“交给你了。”
“额……”白河闻言一愣,他很想说一句“臣妾做不到啊”,可是又不敢说出口,于是应了一声:“遵命。”
然后便默默的掏出了魔动炮。
眼见黑黝黝的炮管对准了阵灵,圣后不禁眉头一跳:“你作甚?”
“直接抹去,一了百了。”白河很认真道。
“……”圣后觉得心好痛。
所以说,你忙活了大半天,最后就得出“直接抹去,一了百了”的结论?
白河啊白河,你让朕说你什么好?
朕就想问你一句,天下间魔动炮有几门,血河大阵又有几个?就算你能抹去眼前的大阵,可其他的大阵没有二百也有一百八,而且数量仍在增长之中,你又能抹去几个?
“唉……”
叹息一声,圣后强行忍住一道雷劈死白河的冲动,然后神识一动,她就通过心灵交流的方式,在白河的脑海中勾勒出一道铭文。
白河“咦”的一声,道:“这是……致阳?”
这道铭文他从来没见过,但是根据铭文的组合规则来解读,的确是“致阳”的意思没错。
其中“致”的意思,不是“极致”,而是“致使”。
意为:因……而导致……
具体作用就是:让普通的五行属性真元,变成含有“阳”属性真元性质的能量。
“致阳……”白河看了一眼地上的魔动炮,忽然若有所思:“这不是……”
阳属性真元,是魔动炮的能源之一。
“没错。”
圣后点了点头,解释道:“不过朕修改了其中少许规则,令其变得稳定许多,纵使与阴属性真元混合,也不会有爆炸的危险。但代价是,真元的品质下降。”
她指了指周围的怨鬼,“怨鬼乃由生灵血气与怨念孕育而生,属至阴至邪之物,究其本质,无非是一股混合阴属性真元的能量而已,只因品质比之寻常的五行真元高出许多,故而一般的五行法术无法伤其根本,却正好被致阳真元所克制。”
打个不太贴切的比喻。
比方说说,如果魔动炮所使用的阴属性真元,是100%浓度的强盐酸(HCL),对应的阳属性真元是100%浓度的强碱(NaOH)。那么圣后这道铭文分解出来的“致阳”真元,就是在“强碱”里面混进了水,变成了50%浓度。
以此类推的话,很显然,怨鬼就是那50%纯度的HCL。
而一般修炼者所修炼出来的真元,就是酸碱中和的产物——水(H2O)。
正因如此,怨鬼才会成为人们眼中的“法术免疫”和“物理免疫”——因为酸加水只会让酸的浓度变低,而不会改变酸的化学性质嘛。
“原来如此。”白河点点头,懂了。
可是心下,他却有些恶意的想:莫非圣后也是个穿越者,而且是个学霸?酸碱反应什么的,咱早就还给化学老师了啊!
对了,要不要出一幅上联“奇变偶不变”给她对一对?
咳,扯远了。
总的来说,致阳,是一道很神奇的铭文。
它不但可以有效克制怨鬼,还能令低级修真者提前体会一番高级的境界。
要知道,阳属性真元,目前整个大周也只有圣后和李白两个人可以掌握而已,哦对了,还有庄梦蝶的“鲲鹏真火”,也是阳属性的一种。
要是圣后再大方点,给出对应的“致阴”铭文,那么开发出“人形自走低配版的魔动炮”之类的技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事关魔动炮这种大杀器,她不可能大方得起来就是了。
……
“陛下果然英明,一眼就看穿这血河大阵的本质,微臣自愧不如。”白河不管三七二十一,马屁奉上再说。
圣后只是淡淡一笑,又提醒道:“记住,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阴阳和合,方为天地正道。因此,致阳铭文所得之真元,理应尽快使用,多留无益。”
“臣,谨记陛下教诲!”
白河连忙应下,然后将“致阳”铭文记录在玄光镜上,并打上着重号。等到离开大阵之后,就会连同刚才的探索报告一起公告天下。
随后当场试验了一下,发现果然是圣后出品,必属精品啊!
那致阳铭文的效果,简直是不要太棒了。
一块五品灵石通过“致阳”铭文提炼之后,大约可以得到二分一的“阳属性”真元,足以消灭一百个普通怨鬼。
要是一灵石的话,那就流弊了!
时至今日,灵石的作用已不复当初那般粗糙了,根据纯度的不同,灵石分为共七品,最高一品,最低七品。
以五品为分界线,大概相当于一个凝元期修真者的真元量,视作一个标准单位。
五品以下的灵石,都是一次性消耗品,用完就没了。而一至四品的,则是玄幻版的“充电池”,里面的真元耗光了,找个人充充电就可以反复使用。
越高级的灵石,“充电量”就越大,要是一品灵石的话……三个李白也充不满。如果时间允许,一枚一品灵石消灭龟兹镇的十万怨鬼完全没问题。
白河平时常用的就是一品灵石,并且财大气粗的白大人表示:这种玩意,我有一堆。
……咳,又扯远了。
言归正传。
灭掉了阵灵之后,空气中血色的雾气已经消散了许多,隐约有星光透挥洒下来。
原来不知不觉间,已是深夜了。
圣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忽然皱了皱眉道:“阵灵虽灭,但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大阵一日不破,终将会有新的阵灵出现,我们去阵眼看看吧。”
“是,陛下。”白河迟疑了一下,“不过陛下……”
“何事?”
想起那个恐怖万人坑,白河轻叹一声道:“微臣想提醒你一句,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圣后闻言沉默了一下:“我自晓得。”
于是二人默默前行,圣后在前,白河在后。
圣后似乎爱上了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明明可以用飞的,她却偏偏选择了走路,那白生生的脚丫子,踩在血红潮湿的土地上,却愣是纤尘不染,简直羡煞旁人。
连陛下都走路了,白河当然不敢起飞,只好跟在她后面默默走着。
结果还没走两步,他就已经满脚血泥了,别提多恶心了。
不过刚才跟阵灵一阵恶斗,他早已是满身泥污,也不差这一点了,只好忍着。
走没多远,见到李白留下的剑痕,白河忽然想起个问题,于是问圣后道:“陛下,既然阳属性真元可以伤害到怨鬼,那大哥当初到龟兹的时候,为何不干脆一剑平了这里?”
圣后沉默了一下,轻声道:“他并非不能,而是不忍。”
“不忍?为何不忍?”白河好奇道。
“……”
圣后忽然止步,旋即又再继续向前:“安西四镇,将士百姓共计十万之众,一夜之间阵亡,他们……”
她的声音忽然有些颤抖:“他们……
生,是大周的人!
死,亦是大周的鬼!
青莲剑只杀敌,不伤亲!”
“只杀敌,不伤亲……”白河叹息一声,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虽然不能理解,但对于李白的坚持,他还是很敬佩的——那是诗人独有的浪漫情怀。
他要是狠得下心,那他就不是李白。
但说实话……
白河觉得李白在这方面,有点妇人之仁了。
不怕冷血的说一句,白河一直认为:怨鬼就是怨鬼,活人就是活人,人死如灯灭,是不可能再复活的了,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人死了就是死了,变成怨鬼也好,灰飞烟灭也好,只要他害人,那就是敌人。
既然是敌人,那么该杀的时候,就绝对不能手软。
事实上,当初一炮轰到东京陆沉,死伤何止十万,白河有皱过一下眉头了吗?刚才那一招“大炎戒”,又有多少“自己人”死在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