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己方半场的二十码线之上,陆恪依旧按部就班地开始防守阅读——即使是加时赛,即使是关键进攻,防守阅读依旧是陆恪建立起整个进攻战术体系的根基。
亚利桑那红雀防守组也还是选择了全线压上。
三名防守锋线与进攻锋线对位,但站位却主动拉开,两名防守端锋分别把位置往外移动了一个身位,与两名进攻截锋对应,这也使得站在锋线内侧的两名进攻护锋形成了空档,似乎根本就没有人对位。
两名外线卫则把站位提前到了锋线之上,与三名防守锋线并驾齐驱,但他们的站位却再次往外移动一个身位。从站位角度来说,他们分别与两侧的外接手对位;但实际上,他们随时都可以选择上步,直接越过外接手、也绕过进攻锋线,直捣黄龙地朝着口袋之内的四分卫发起突袭。
两名内线卫就落后在防守锋线身后一步的位置,站位就如同契合凹槽般的站在了一左一右的两个空档里,分别于两名被形成空档的进攻护锋对位。不过,进攻截锋和防守端锋是面对面地贴身对峙;但进攻护锋与内线卫却是间隔了一个身位的隔空相对。
这也就意味着,防守前线七名球员全部都罗列在了楚河汉界的两码空间范围之内,进一步把前线的压力提升了起来;而防守二线的两名角卫和两名安全卫则各自形成对位,或远或近地散落在五码开外到十码开外的位置。
看,这依旧是亚利桑那红雀全场贯彻执行的烟雾弹。但陆恪却不认为这是一次烟雾弹,而是隐藏在烟雾弹背后的真正战术变阵。
此时陆恪可没有忘记,在常规比赛时间里,亚利桑那红雀防守组曾经数次在紧急慌乱的情况下暴露出了他们的基础防守阵型:二线防守才是重兵云集,他们有意识地放松了地面防守,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传球防守上。
但全场比赛亚利桑那红雀的最后两次防守,还有加时赛旧金山49人的第一次防守,两支球员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孤注一掷地全线上步施压,展开突袭冲传,试图以擒杀四分卫的方式来结束进攻的运转。
为什么?
一方面是因为双方都意识到了比赛状况越来越激烈也越来越紧张,四分卫的关键程度也就进一步放大,只有在前线施加了足够的压力,才能够为二线制造防守的空间;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双方都正在把比赛强度提升起来,毫无保留地全面施压,从开球之后的第一次碰撞——也就是两条锋线的对峙,就一鼓作气地把力量全部释放出来,没有什么侧重点可言了,从前线到二线都需要全面提升状态。
换而言之,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于是,双方防守组战术都做出了临场调整。
无论是从临场解读比赛的角度来看,还是从开球之前的防守阅读来看,陆恪都能够找到印证自己想法的蛛丝马迹。
那么,进攻战术到底应该如何布置呢?
脑海里思绪快转,陆恪重新站直身体,修改了战术口号——
安匡-博尔丁从左翼挪动到了右翼外侧,与洛根-纽曼平行站立;然后左翼就只剩下了迈克尔-克拉布特里和加雷特-塞勒克两名接球球员。
于是,多线路进攻阵型就转变成为传统的二乘以二进攻阵型,同时,马库斯-林奇则依旧站在陆恪的左手边,保持着手枪阵型的站位。
旧金山49人的整个进攻阵型框架都发生了直接变化,这也使得亚利桑那红雀的二线防守也不得不做出调整,一名安全卫就跟随着博尔丁的移动调整了站位,但防守前线依旧保持了原本阵型,没有任何动静。
但陆恪却没有立刻宣布开球,视线余光在楚河汉界区域瞥了瞥——如果防守组真的选择突袭四分卫战术,那么多线路进攻阵型和二乘以二进攻阵型是截然不同的,因为两侧的人员力量发生了转移,这同时也意味着防守前线的上步布局也需要做出调整,防守锋线和线卫的分工合作也就有所变化,这就是防守阅读需要解读的内容。
那些蛛丝马迹的变动在整体格局中并不明显,但近在咫尺的对峙中,却如同放置了一个放大镜般呈现在了四分卫面前,重点就在于,四分卫保持了注意力的高度集中吗?四分卫捕捉到了这些变化吗?还有,四分卫知道这些变化意味着什么吗?又能够相对应地思考出对应的战术解决办法吗?
短短的防守阅读,四分卫所需要综合考量的事情着实庞杂而繁复,一秒的时间里就已经完成了常人所无法想象的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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