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驸马将李昌那副窝囊样子收入眼底,不由得暗暗好笑。
赵太后一辈子没出过内宅,做了太后也就在宫里逞一逞威风。遇到大事就没了主意。乔皇后比赵太后强了一些,可惜一病不起。
如今宫中能主事且能稳住人心的,唯有太子妃陆明玉。
李昌虽是皇子,却平庸不堪,且未长大成人。便是在众官员眼里,太子妃也比五皇子可靠得多。
陆明玉没理会李昌那点小心思,温声对吴驸马说道:“事不宜迟,请驸马立刻离宫,借来的战马,尽数登记入册,然后交给梁大将军。”
吴驸马敛容应下,告退离去。
李昌不等陆明玉吩咐,自动自发地拱手道别。
出了椒房殿,李昌没有回自己的寝宫,而是去了怡华宫。
见了亲娘苏妃,李昌一肚子苦水,愤愤地指控道:“……她是太子妃怎么了,我还是皇子呢!眼下这等情形,应该由我来主事才对。她一个妇道人家,手都伸到朝堂去了。简直是乌鸡司晨!”
这话可说到苏妃心坎里了,张嘴就是:“可不是么?这么野心勃勃的妇人,不弹压住了怎么行!以后这江山是姓李还是姓陆都不好说了。”
前世她百般压制儿媳,也是为了李家江山着想。
要是真由年幼的琰儿继位,做了太后的陆明玉就能染指朝政,谋夺李氏天下。倒不如兄终弟及,让李昌坐龙椅。日后还政给侄儿就是了。
就算不还,也还是她的儿子做皇帝!
李昌听着亲娘的话,格外顺耳。母子两个坐在一处,足足骂了半个时辰,才各自消了心头火气。
苏妃为李昌整理好衣襟,一边低声叮嘱:“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眼下不是怄气的时候,胳膊拧不过大腿,且低头忍一忍。”
“不管怎么说,能听政是件好事。你好好学着怎么当差。日后等你三哥回来了,你也能独当一面了。”
李昊声名越来越响,颇得永嘉帝看重。苏妃提起李昊来,语气中满是骄傲。
李昌心里直泛酸,闷闷地应了一声。
……
寝室里,形容憔悴面色惨然的乔皇后躺在床榻上。
慧安公主一直伺疾,整个人熬得瘦了不少,面色晦暗。
此时,慧安公主耐着性子劝慰乔皇后:“母后别担心。燕国已经彻底败了,连燕王都降了父皇。那个叫燕拓的,是垂死挣扎罢了。京城数十万百姓,有四万多将士,区区五万燕军,怎么可能打进京城来。”
“皇姐说的没错。燕军垂死挣扎,做最后一击,不足为惧。母后不必忧虑。”
陆明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床榻上的乔皇后下意识地抬眼看去,就见陆明玉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左手拉着珝哥儿,右手拉着瑄姐儿。
珝哥儿瑄姐儿听不懂大人的话,扑到床榻边来,奶声奶气地喊皇祖母。
一双孙子孙女的到来,极大地抚慰了心中惶惶的乔皇后。
乔皇后打起精神来,摸了摸珝哥儿的小脸,又摸了摸瑄姐儿的脸,然后对陆明玉叹道:“本宫一直病着,别过了病气给孩子们。让奶娘带着他们出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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