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个丫鬟。跟丫鬟起争执真掉价儿。
方小鸢娇哼一声,提步走远。
掌珠暗暗摇头,弯腰捡袋子,却被一人抢先。
她抬起头,看向帮她的人,是刚刚给她指路的男子。
男子将袋子递给她,嗓音清润道:“城里的小刁蛮,姑娘不必理会。”
“多谢。”掌珠接过袋子,敛衽一礼,扭头离开。
男子凝了一瞬,转身回府,刚进府门,就被母亲叫去了正房。
薛氏拍拍他的肩膀,“屹安,娘跟你说个事。”
宋屹安看母亲一脸严肃,温笑道:“很正式?”
“嗯。”薛氏想了想,“陪娘去花园走走。”
首辅府的花园种满山茶和四季海棠,乍进园中犹如进了花海。
薛氏将收养掌珠的事告知给儿子,宋屹安没什么情绪,“既是太子张口,那我们寻个吉日,将那姑娘接来便是。”
薛氏斜睨儿子,“吾儿不该避嫌?”
宋屹安淡笑,当得起一句君子雅致,“既是养女,也就是我的妹妹,避嫌反而见外了。”
薛氏叹道:“是啊,要不是这姑娘已经及笄,娘还真想好好培养一下母女情分。”
“现在培养也不晚。”
“接回来养一年就要嫁人了。”
纯粹是替皇家偿还一份人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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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飞落,秋意更甚,两辆马车停在了外宅的后院前。一辆坐着宋家夫妻和长子宋屹立,另一辆坐着萧砚夕。
宋家人隔着车帷恭敬行礼,萧砚夕倚在红酸枝木塌上,捏着一根翎毛,拨弄矮脚桌上的钧窑长颈瓶,懒懒应声:“打今儿起,明姑娘就交由贵府照顾了,明姑娘性子犟,不肯换姓,族谱一事暂且搁置,对外不提便是。一年后,给她寻户人家远嫁,也就了结了老爷子一桩心事心愿。”
宋贤恭敬道:“臣明白。”
掌珠因不愿更改姓氏,无法入宋氏族谱,即便进了首辅府,也顶多算是养女。
咯吱。
后院的大门被人拉开,张怀喜带着一番打扮的掌珠出现在宋家人的面前。
石榴红齐胸襦裙将肤色衬得更为白皙,略施粉黛的小脸如二月春桃,水灵俏丽,裙上系着耦合宫绦,上面点缀着几颗碧玺吊坠,经风一吹,熠熠闪闪,华贵中不失少女灵动。
由张怀喜交代的,她还特意执了一把绣荷团扇。
饶是宋贤不拘言笑,此刻也露出了一抹笑,看向妻子,点点头。
薛氏拉过掌珠,见掌珠瞪大一双秋水眸子,失笑道:“可还记得我?”
掌珠愣愣点头。
原来,她被送进了首辅府,早上梳妆打扮时,想让张怀喜透透口风,张怀喜笑眯眯不告诉她,这会儿算是给了她一个惊喜,只因百姓口中的宋首辅,威严端方,两袖清风。
比夫妻俩更惊讶的,是一旁的宋屹安,他是万万没想到,前几日在街上偶遇的姑娘,转眼间成了自己的妹妹。
掌珠抬睫,迎上宋屹安的眸子,很快垂下,显然对他没有印象。
猫咪一样的姑娘,宋屹安笑笑,温声道:“在下宋屹安,宋家长子,日后便是姑娘的兄长了。”
掌珠闹个大红脸,“宋...宋大哥。”
马车内,萧砚夕斜睨手里的翎毛,呵一声,宋大哥...挺自来熟啊。
太子爷仰躺在塌上,敲了一下窗边铃铛,张怀喜会意,对宋家夫妻交代几句,命驭手驱车回宫。
几人目送马车离去,薛氏握住掌珠冰冷的手,“走,咱们回府。”
掌珠美眸一闪,被这个“咱”字戳了心窝。有多久,没人跟她说一个“咱”字了。
她福福身子,“三位放心,我不会给贵府添乱的。”
“哪里话。”薛氏眼底温柔,话语霸气:“丫头记住,日后,你的父亲是当朝首辅,母亲是诰命夫人,大哥是大理寺少卿,二哥是国子监博士,若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同我们讲,懂吗?”
掌珠愣愣点头,还不能适应巨大的身份转变。
薛氏拍拍她的后脑勺,“走,回府。”
刚迈上马车,荷包里的令牌“砰”一声掉在车廊上,掌珠捡起来,用手心蹭了蹭,装进荷包里。
宋家夫妻对视一眼,那是一道免死令牌,而这姑娘,好像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