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各种因素,其中有道宗之位已经满员,有太清宫的压制,有我们实力不足以及地域之争的缘故.......总之,道宗一事一直遥遥无期。”
他轻声笑道:“但是,这次机会来了。”
莫炎浑身一震,顿时明白了王道德的意思,惊呼道:“师傅,你是要.......驰援中灵域?!”
“浣灵宗为魔族宗门,自然就再非我人族道宗,那如此,人族道宗便空出了一个位置。”
“中灵域如今也缺少一个道宗。”
“既然他们都选择放弃中灵域,若是我们能支援中灵域,击退魔族,那我们烛龙殿就当为中灵域霸主宗门。”
“西域山海关选择放弃中灵域,可我们烛龙殿,不会放!”王道德声音愈发激昂起来。
“我们真的能击退魔族吗?”莫炎下意识问道:“那可是一域魔族,我们烛龙殿在这股力量面前......可能不太够看。”
“不是还有剑宗吗?”
“剑宗?”
“剑宗能成为世间最强的道宗,自然有它的道理,我们跟着剑宗学,就算成不了道宗,也绝对不会有错!”老道人掷地有声。
“而且........”老人顿了顿,眼神飘忽,闪过一丝极其浅淡的迷茫与担忧,喃喃道:“我必须要考虑这会不会是我们烛龙殿此生仅有的机会。”
已经太多年了。
他们烛龙殿一直在原地踏步甚至倒退,道宗就在眼前,就在河对岸,却又遥遥无期,找不到过河的桥。
如今,一座桥摆在眼前,即使不确定这座桥会不会走到一半就塌陷,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走。
因为,错过这座桥,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座桥。
“为师已经与赵玉鼎以及颜汗青商议好了,我们三人留守西域,留守山海关,至于剩下的其它人,就都跟随剑宗支援中灵域。”
“这次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们烛龙殿与剑宗一个在西域一个在东域,素来无太多交集。
但这次我们支援中灵域,必然是以剑宗为首,遵从剑宗调度,需与剑宗搭上线。”
“而你,与剑宗少宗陆青山关系甚秘。”
“所以,搭线之事,就交由你来负责。”
“另外.......”王道德的声音突然停滞。
仍停留在震惊情绪中的莫炎抬起头,茫然看向自己的师尊。
只见青衫老道人微闭双眸,仿佛在闭目沉思。
下一刻,王道德并拢两指,颤巍巍地向自己的眉心抹去。
于是,他的眉心有淡淡火焰印记显现,逐渐勾勒出金光。
金光聚集,凝聚成一点,慢慢脱离王道德的眉心,悬浮在空中。
须臾,金光散去。
一枚灰扑扑的,绿豆大小的黑色种子出现在莫炎面前。
王道德挥了挥手,那枚黑色种子便是飘向莫炎,一瞬之后,便是融入莫炎眉心,消失不见。
“这是?”莫炎虽然不解但并不担心。
他知道王道德不会害他。
“火种,长生火的火种,”王道德双眸依然微闭,并未睁开,“送你了。”
“长生火?!”莫炎骇然。
烛龙殿修士,又有何人不知此火?
这是烛龙殿初代祖师王普贤所掌握的异火,是在异火榜上可位列前三的通天之火。
只是,当年长生火随着王普贤祖师的陨落便一同是销声匿迹了,再未出现于世。
世人大都以为长生火已经消失,莫炎也是如此以为。
却没想,如今长生火的火种就这么出现在他眼前,更没想到的是,王道德竟然就这么将这道无比珍贵的火种送给了自己。
“你是我唯一的徒弟,长生火是我父亲遗留之物,我将之赠给你,天经地义,毋需大惊小怪。”王道德虽未睁眼,却将徒弟的惊讶收入“眼中”,开口道。
“王普贤祖师陨落之时,长生火失长生,于是骤然熄灭,万年未燃,”老道人缓缓道:“近年,我又重新祭炼此火种,它的生机已复,随时可能再起长生火。”
“你之焚体可炼化天下异火,并且借助异火神力反哺己身。”
“作为异火榜第三的长生火一旦复燃,你再将之炼化,必然平步青云,一步登天,这便是你的造化与机缘。”王道德又道。
他已然将该交待的事情交待完,转过身去,摇了摇手,缓缓道:“退去吧。”
“还有,活着回来。”
莫炎感觉王道德今日的声音以及神态充满了疲惫,整个人状态更是无比奇怪,就像是......就像是一位垂死的老人在与小辈交待遗言一般。
“好。”最后,他用力点了点头,喉咙有些干涩。
他抱拳对师尊行了一礼,退了下去,转身下山。
就在莫炎离开的一刹那,老道人的双臂骤然垂下,软绵绵,有气无力地搭在身侧。
他出神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为师学不来李求败剑开天门,为天下剑修开道的本事,就连为你一人开道都是这般勉强。”
“莫要怨我无能啊。”
王道德终于睁开了眼睛。
鲜血从他的眼眸中流出,如注如瀑,淋漓且恐怖。
要想让长生火复燃,必须得以长生点。
以我长生,换它长生。
.........
不知何时,一个青衫道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王道德的身旁。
烛龙殿,九境修士赵玉鼎。
“小叔,值得吗?”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剑宗能成为世间最强的道宗,便是因为他们豁得出去,那我今日学剑宗也豁出去一次,又何妨?”
“可假如这是条死路呢?”
“我宁愿犯错,也不愿什么都不做。”
“........”
沙沙沙。
这时,老道人身前那几株种在烛龙殿气脉之上的柑橘树,突然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两位道人目光连忙往柑橘树看去。
只见那满树干瘪的枝叶在这一刻,仿佛是被加速了时间流逝,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彻底枯萎,脱落。
可就在老叶脱落的同时,不久前刚长出的那些新芽,也在以肉眼可见速度茂盛鲜活起来,由嫩绿色变为鲜绿色。
在鲜绿的叶子中,传来了一股浓郁的香味。
身穿青色道袍的老道人心头一阵剧颤,颤颤巍巍抬起不剩多少力量的右手,拨开那鲜绿的树叶,往里看去。
他依然在淌着鲜血的双目,在此时老泪纵横。
那里,一朵洁白的小花盛开。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她在丛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