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陆青山一同离开天机观的,还有从天机观中传出的一句话。
一句如巨石落湖掀起大波澜的话。
“陆青山是我天机观要保之人,此语绝不是废话,绝不是空谈,而是要传天下。
所有人都听清楚了,若是有人敢对陆青山下手,除了剑宗不会轻饶你们,天机观也必定会追查到底,好自为之。”
这是在昭告天下。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一个剑宗剑修,竟然能让天机观大动干戈,如此器重?
这什么道理?
但他们还在震惊之时,另一边东域剑宗,也遥遥做出回应。
“陆青山为剑宗弟子,谁若是敢不顾身份,害本宗弟子,不论是否得逞,都休怪本宗不客气,灭你教道运,斩尽你们弟子。”
“不过,若是与他同境的修士想要出手,本宗不管,甚至高他一境的修士,想要出手也随你们意。“
一石激起千层浪。
相比天机观的无条件保护,剑宗就显得格外的别出一格,以及......自信。
什么叫同境修士或者高陆青山一境的修士出手,剑宗不管?
是不想管吗?
不,显然是因为,剑宗觉得这种层次的对手,并不用他们出手,陆青山就完全能解决。
同境之争,剑宗根本不屑去管,甚至想要借这些修士,给自家弟子磨剑。
嚣张且极具剑宗风格。
各教修士都议论纷纷,原本就已经开始名动七域的陆青山之名,声浪更上一层楼。
显而易见,剑宗与天机观的组合,给天下动了邪念的修士们带来了极强的震慑力。
一个是众所周知的最护短的道宗。
一个是可勘测天机、手段莫测的灵修宗门。
谁想要动手,都得好生掂量一番。
“陆青山成为了两大道宗力保之人,从今以后,敢打他主意的人不多了吧?”
“不,你错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敢打他主意的人肯定还会有,而且还都会是硬茬子。”
..........
在陆青山离开天机观的同时。
中天域,一座高耸的唐楼中。
“父亲。”夏永镇向身前背手而立的男修恭敬行礼道。
“庆王交给你的任务,你并没有完成。”身为庆王三子的夏怀,身穿一袭绣有紫金色花纹的袍子,眸子开阖间,神光熠熠。
夏永镇不敢狡辩,“父亲,我指派覆江蛟王前去截杀这陆青山,却没想被他轻易反杀,我感念其才,所以......”
“爱才?”夏怀猛地转过身来,眸光如刀在夏永镇脸上扫过。
“你爱才我不管你,但如今正是最紧要的关头,不容有失,你懂吗?”
“父亲,私以为一个小小的五境修士,不会对庆王的大计造成什么不利影响。”夏永镇冷静道。
“私以为?”夏怀冷笑一声,教训道:“很多东西,你以为并没有用,要看的是庆王怎么以为。
而且,你也知道,李求败东走水云台,还剑北沧城,这其中都有这陆青山在一旁,庆王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会怎么想?“
“明明把铲除陆青山的任务交给了你,你却没有做好,庆王可不会在乎是什么理由,他只会觉得你是办事不利。”
夏永镇沉默了片刻,最后抱拳道:“永镇惭愧,谨记父亲教训。”
“你也别记了,”夏怀顿了顿,又道:“最近的传闻你听说了吧。”
“父亲是指......那陆青山手中的道器?”
夏怀点了点头。
“可是......假如他手中之剑真的是道器,以道器之神力,他又怎么可能驾驭得了它?”
夏永镇出身皇室,见多识广,一下子就抓住了其中唯一不合理的地方,“再说,这陆青山在外人面前也不是没使用过那柄“道器”,虽然的确非凡,但怎么看威力也未达到道器层次。”
道器神力,庞大难以想象,一剑即出,足以震天撼地才对。
在这之前,龙雀所展现出来的力量显然没有到达这个地步。
“我最先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从来未想过他的本命剑会是道剑。”
“但是,无风不起浪,重看当年他在七域论道上一剑破法的画面,那柄剑的确是有几分浑然天成的道韵在其中。”
道韵是作不了假的,只有在道器之上才会存在。
“再说,若不是道器,又如何解释他修为提升速度?”
“世间真的存在过有修士,可以在不到的七年的时间里,将修为从金丹后期提升到炼虚巅峰,并且登临玄榜第一,你见过吗?”夏怀反问道。
夏永镇陷入了沉默之中,片刻之后默默地摇了摇头,“闻所未闻。”
夏道祖当年都未有如此夸张。
难不成陆青山才情更甚当年夏道祖?
没人敢如此想。
“即使是大能转世,也不可能有这种修为进展吧?”夏怀抽丝剥茧道:“也唯有身怀道器,才有这种可能。”
“道器之言,极大概率为真。”
承道之器,具有种种神异。
“之所以神力与道器有所差异,大概有两种原因。
一是这为此道器的神异之一,可以压制自己神力,以供主人驭使。
二则是这件道器可能出了点问题,有所损伤,神力不全。”夏怀做出了最合理的判断,无限接近真相。
“那父亲的意思是?”
“英雄配好剑,他一个五境修士,又有何资格执掌一柄道器,”夏怀目光阴戾,悠悠道:“即使是庆王,手中都无道器啊。”
夏永镇隐隐领会到了父亲的意思。
“快了,庆王......他就快要突破了。”
“一旦突破,庆王就算不成祖境,也是人族当今第一战力。”
“人族第一修士,又怎可以没有道器呢?”夏怀轻声开口道:“届时,就将陆青山手中这柄道器作为贺礼,恭祝庆王破境吧。”
“父亲要杀他,夺道器?”夏永镇凝声道。
“是。”夏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机。
“他如今有剑宗与天机观双道宗为他站台,我们还能对他动手吗?”夏永镇迟疑。
“没什么好怕的......呵呵,庆王所做之事,若是传播出去,那将是何等轩然大波,斩杀一个陆青山,对我们一脉来说,也只能算是不痛不痒了。”
“庆王若是成事,即使我们出手斩杀陆青山,那也无碍。
若是大事不成,我们就算什么都没做,也难逃千夫所指。”
“所以,我们又有什么好顾忌的?”夏怀冷冷道。
夏永镇沉默了许久,眼中神光闪烁不定,最后是叹了一口气。
有些事他不愿去做,但是他的出身让他无法反抗。
出淤泥而不染,可没有嘴上说得那么容易。
“要怎么做?”夏永镇问道。
“现在那陆青山可没有那么好杀,甚至连他的踪影都难以寻觅。”
相比之前陆青山的目的明确,有迹可循,现在要想寻到陆青山,更像是大海捞针。
“大海捞针难,我们请君入瓮不就行了。”
“陆青山在知守楼中可是有一好友的,”夏怀平静开口道:“是一绣春修士。”
“我已经联系罗河,让他出手.......“
夏永镇脸色大变,“要让罗河楼主出面吗?”
知守楼本该是独立的一个组织,一个机构,专门负责对付地府。
即使是他们,要想在知守楼中安插一个足够有分量的人手,那也是极其不易的。
罗河楼主,便是知守楼的楼主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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