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烈魔主若是没有其它的问题了,那青戈就先告辞了。”
陆青山环顾四周,“贵府虽然奢华,但是我这人有个毛病,只喜欢自己家,一在别人家就想咳嗽。”
他在暗讽,说话并不客气。
两位大人物并没有太多表情,嬴明月眼中却是忍不住浮现出笑意。
她觉得陆青山的俏皮话很有意思。
鸿烈魔主脸色已经恢复平静,但眼神阴翳得厉害。
事情至此,他已经明白,如今还想找青戈麻烦,怕已经是不大可能了。
他点头,淡淡道:“今日为了钧儿的事,我多有打扰得罪,还望妹夫不要怪我这个当妻兄的。”
“护犊之情,人皆有之,”陆青山淡笑道:“理解。”
话罢,他拱手行礼,就是离开。
“明月,你去送送他,我还有些话要和你兄长说一说。”弑吴魔尊突然开口道。
嬴明月猛然一怔,回过神来,这才连忙应道:“好的。”
待“青戈”与嬴明月离开之后。
“父亲,您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鸿烈魔主小心问道。
弑吴魔尊闭起眼,沉默了许久,这才睁开眼道:“你这边的事情,我也不愿再管太多了,也没这心思。”
“但是,你以后最好别再给我动明月以及青戈的歪心思。”
“自己的家事都管不好,还一门歪心思?”弑吴魔尊的脸部微微抽搐了下,声音含怒道:“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这已经算是很严重的斥责了。
“我......”鸿烈魔主哑口无言。
弑吴魔尊不待他做出答复,身形一闪,已经消失。
......
陆青山与嬴明月从鸿烈魔主府离开之后,一路相对无言,气氛有一些微妙。
“这次多谢明月小姐了。
要不是你及时喊来了弑吴魔尊为我出头,不然这一次我指不定要被鸿烈魔主怎么针对,扣下诸多罪名。”
陆青山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主动感谢道。
他指的是嬴明月请来弑吴魔尊一事。
“你的手下一将你被鸿烈魔主喊去府上问话的消息传给我,我就知道情况不大对劲,连忙是去找父亲求助。
还好是及时赶上了,我看当时鸿烈魔主都已经是准备强压你了。”嬴明月拍了拍丰满的胸脯,心有余悸道。
“太过分了!”一想到刚赶到的时候,她所看到的情况,嬴明月又有些生气地挥了挥拳头。
陆青山瞥了眼嬴明月,总感觉她今天的情绪有些过于激动了。
不过他也没去细究。
两人一路随意闲谈,很快就是到了陆青山的府邸。
“你刚刚跟鸿烈魔主说的话,是真的吗?”
就在陆青山对她拱手告辞,准备回府的时候,嬴明月却是突然喊住了他,问道。
我刚刚和鸿烈魔主说的话?
陆青山一头雾水。
他刚刚说了那么多句,谁知道嬴明月是指那一句。
“你是指嬴钧之死,罪魁祸首是嬴界这件事吗?
那只是我猜的,是真是假,那就只能由他们自己去判断了。”
“不过,不管是真是假,他们都只会当做是假的。”陆青山断言道。
“我问的不是这个!”嬴明月并没有仔细思索陆青山这句话的深层意思,而是忍不住跺了跺脚。
她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在她赶到时,恰好听到陆青山所说的那第一句话。
“那你是指什么?”陆青山不解道。
嬴明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犹豫许久,最后还是说不出口。
她只能愤愤地一甩手,娇哼一声,放弃道:“没事了,你就当我没问过我这个问题吧。”
说完,嬴明月转身就是离开。
这倒是让陆青山还有些疑惑。
这女人?嗯?
奇奇怪怪。
.........
书房。
“父亲。”鸿烈魔主的长子,嬴界走了进来。
“情况如何?”鸿烈魔主放下手中墨玉,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平静道。
“毫无收获,”嬴界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地汇报道:“父亲,截杀二弟的凶手,除了留下了那些战舟残骸,其它则是一点线索都没留了。”
“我们详细调查过周边的情况,并未发现这段时间里是有出现过什么可疑人物。
然后我又调查过二弟的关系,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生死大敌,仇恨大到是足以冒如此大的险截杀他的。”
嬴界真的是觉得一筹莫展。
他总感觉,嬴钧这次身陨,不像是一次密谋许久,早有规划的严密截杀。
更像是嬴钧运气不好,路上碰到了什么大凶之人,被临时起意式的顺手杀了。
世间上最复杂,最难以勘破的疑案,恰恰就是这些临时起意的凶杀。
因为这种情况下,你无法从被害者的人际关系入手调查,这种情况下,你将无法按照因果关系去追查凶手。
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甚至凶手有可能根本就不认识嬴钧。
“是查不到,还是不愿查,或者是说不敢查,”鸿烈魔主眸中泛起冷光,突然质问道:“毕竟要是真认真查,查到最后,查到自己身上来怎么办?”
嬴界一愣,而后迅速明白鸿烈魔主的意思,浑身一颤,惶恐道:“嬴界不知道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我什么意思?”
鸿烈魔主冷笑一声,顿时勃然大怒,怒气外放。
一股强大的威压瞬间弥漫整个书房,威压如气浪,甚至让空气都微微扭曲,有所波动。
他冷眉微沉,声音中隐含怒气,“你实话与我交待,为了我们弑吴一脉继承人之位,平日里有没有在暗中做过针对算计钧儿之事?”
嬴界直接跪倒在地,面如死灰,颓丧道:“父亲,这些事情我是有做过,只不过,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父亲当年不也是这样做的吗?”
为了家主之位,打压算计其它兄弟,嬴烈当年的确也做过这种事。
但是在鸿烈魔主心里,他自己这么做可以,却是绝对不愿意,也不容许看到自己的子嗣这样做,更不允许赢界直言。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就是鸿烈魔主的心态。
所以,他微微一愣,随后便是勃然大怒,强烈的威压直接爆发,直接冲击在嬴界的身上。
猝不及防,没有太多防备的嬴界顿时是喷出一口鲜血,身体重重地飞了出去,砸在了墙壁上。
“父亲......”嬴界艰难地爬起身来,痛苦道。
“逆子,逆子,敢如此与我说话,简直不当人子!”鸿烈魔主指着他怒骂道。
嬴界双膝跪地,将面庞藏在阴影中,声音嘶哑道:“父亲恕罪......父亲恕罪,是我一时失言了。
但是父亲的确错怪我了啊!
我就算再胆大包天,也断然不敢去杀害自己的亲生弟弟,还望父亲明鉴!”
一阵沉默。
嬴界见父亲没说话,也一直没敢抬头,浑身颤抖。
许久之后。
“最好是这样,”鸿烈魔主全身散发着骇人至极的怒气,终于再度开口道:“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个交待,查出个凶手,不然休怪我无情。”
说完话,鸿烈魔主的目光变得无比冷淡。
“是,父亲。”嬴界一脸颓然地应道,起身,脚步小心地走出了书房。
见嬴界踉跄着脚步离开,鸿烈魔主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幽幽,其中情绪极为复杂。
他如此说,其实便是不再计较此事,相信嬴界没有出手弑弟的意思了。
毕竟,他只是让嬴界必须给他个交待,查出凶手。
但嬴界到时交出的这个“凶手”究竟是不是真凶,那也只有天知道了。
他是真的相信嬴界所言吗?
顶多是一半相信吧。
为了家主之位,嬴界又为何不能干出弑弟之事呢?
但是他在面上只能选择相信。
因为,不论嬴钧是不是被嬴界所害,都改变不了一个结果。
那就是嬴钧已死,他的纯血子嗣,已经只剩下一个嬴界了。
嬴界已然成为他们弑吴一脉唯一的继承人。
假如嬴钧真的是死在嬴界之手,他届时要如何做?
将唯一的纯血子嗣也杀掉为嬴钧陪葬?
自然不可能。
那放过嬴界?
弑弟之罪都被轻易放过,那以后他们嬴家就乱了。
所以,为今之计,只能是不信也得信。
他已经没有其它的选择了。
鸿烈魔主揉了揉眉心,脸上情绪复杂,“造孽啊.......”
远离书房之后,嬴界停住脚步,抬起头,看着苍穹上的那轮血日,眸中闪过一抹疯狂之情。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谁出手杀了嬴钧,但不得不承认,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听闻嬴钧遇害的消息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震惊,随后便是狂喜。
正如他跟鸿烈魔主交待的,他与嬴钧关系其实一直都不大和睦,在私下更是互相针对不断。
毕竟,在巨大的利益冲突前,兄弟情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有人帮他除掉嬴钧,他再高兴不过。
“可是,要想我帮你背这口黑锅,却是绝不可能!”嬴界厉声,喃喃自语。
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出嬴钧遇害的真相。
“二弟,以后可别说兄长对你不好了。
事到如今,似乎只有我还关心你到底是怎么死的了。”他阴森森道。
“现在先得查清楚,为什么父亲话锋一转,突然就开始怀疑到我的身上来了。”嬴界琢磨着。
分明之前父亲从没有半点怀疑他的意思,怎么一转眼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副认定他就是凶手的姿态?
“父亲是什么时候开始转变态度的?”他在回忆这件事中的细节。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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