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等的奴婢。
或许夜清眉说得对吧,这件事情的确跟夜楚怜没有关系,是下人告发的。而那样一个卑微的庶女,她身边的下人怎么可能是自己选的,多半都是萧氏派进去的,她又如何做得了主。
夜清眉在福禄院儿跪得久了,这会儿走路膝盖有些疼,她的丫鬟瑞珠上前搀扶了她,同穆氏和夜温言说:“夫人,四小姐,你们先行吧,奴婢扶着大小姐慢些走。”
还不等穆氏说话,就听身后有脚步匆匆传了来。
众人回头,见是前院儿的小厮正往这头跑,一边跑一边喊:“四小姐,四小姐快去前院儿看看吧,您的丫鬟带着一群官差打上将军府了!”
夜温言差点儿没乐出声儿来,打上将军府?听起来是她的丫鬟要起义啊!
她没搭理这小厮,只挽了母亲和大姐的胳膊说:“走吧,咱们去看看热闹。”
夜清眉有些害怕,“言儿,这又是出了什么事?你的哪个丫鬟去带官差了?现在街上让行走吗?为何他们要打上咱们府来?”
夜温言笑笑,“去看了就知道,总归是极热闹的事。”
她们一行人到前院儿时,老夫人和萧氏已经先一步到了,就连夜飞玉也在。
夜温言想起二房那位公子,便小声问香冬:“我那位二哥哥呢?怎么一直没见他?”
香冬说:“二少爷回平县老家去送葬了,老家那边有风俗,老太爷和大老爷落葬后要摆白事酒席。大少爷因为要备来年科考,所以提前回来,那边就留给二少爷应服。小姐怎么都忘了,这事儿大少爷回来之后就说过的。”
她点点额头,“最近记性不是很好,兴许是那天被人扔到郊外冻的。”
那头,萧氏已经濒临崩溃,一看大房这边来人了,直接就冲了过来,一把将穆氏的手腕给握了住——“我已经给你们道了歉,这事儿为何还没完?为何还要报官拿人?”
穆氏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事?”
萧氏咬牙切齿地道:“浸猪笼的事!”
穆氏更懵了,“我们没报官要把红妆浸猪笼啊?弟妹是不是误会了?”她说完,用力一抖手腕,一下子将萧氏甩出去老远。
夜温言看在眼里,不由得点了点头,看来这个母亲真不是个善茬子,身上还带着点功夫的。就是功夫一般般,不怎么样,不过也勉强能跟老夫人手底下养的婆子打个平手。
“不是你们报的官?不对,明明就是这个小贱人的丫鬟带人回来的,我看得清清楚楚!”萧氏伸手要去指夜温言,结果头还没转回去呢,穆氏迎面就是一个嘴巴扇了过来!
“你说谁是小贱人呢?当着我的面辱骂我的女儿,萧书白你凭什么?”
“就凭我现在是当家主母!”萧氏疯了一样嗷嗷地喊,“穆千秋你竟敢打我,你——”
她想说你找死,还想动手还击,却看到夜温言默默地递给穆氏一把菜刀。
这个“你”字后面的话就变了样,改成了:“你想干什么?”
穆氏拎着菜刀,心里也纳闷她女儿怎么随身还藏着这东西。但眼下根本不是计较这事儿的时候,她直接就把菜刀朝着萧氏指了过去,大声道:“你说我想干什么?萧书白你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再敢骂我女儿一句,我就砍死你!”
萧氏深吸一口气,不停地劝自己冷静,她女儿的脸已经挨了夜温言一刀了,她可不能再挨穆氏一刀。这对母女也不怎么就这么邪性,一个个都想拿刀砍人,她不能吃这个亏。
这样想着,脚步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去,一直退到了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瞅了瞅穆氏手里的菜刀,默默地往边上挪了挪,离萧氏远了些。
那头,坠儿连蹦带跳地奔向夜温言,大声跟她主子回话:“小姐,奴婢已经报官了,官府很重视这件事情,府尹池大人竟亲自带人来了。还有还有,小姐您看,那天晚上到咱们府上来过的钦天监云大人,他也来啦——”
夜温言顺着坠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一群官差前头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穿着身绯色官袍,年纪四十左右,微胖,五官到是端端正正的,想来就是这临安城的府尹大人。
另一人穿了身灰蓝袍子,二十四五岁,脸上还是那副熟悉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正是钦天监监正,云臣。
她笑着打招呼:“嗨,云大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