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子加工的服装厂在镇上,这些个事都是她操持的。她除了你和孩子,在这里谁是亲人呐?孩子得靠她,她靠谁去?你整天都是忙忙忙,这事那事处理不完,压力大。她呢?她不一样呀?你爹妈你哥哥们都在边上,身手就够得着。她呢?我告诉你金思源,你要是不懂事,你都滚蛋。这家里没你行,没她不行!出去,把你媳妇给我找回来。”
金双喜抬脚就踢:“听见没你!”
听见了!听见了!
金思源下楼的时候,就见寒冬腊月的,程丹坐在楼下的长椅上,把自己缩在一小团。当年胖胖的姑娘,如今瘦的很了。这不是减肥成这样的,这是累成这样了。
他鼻子突然也一酸,慢慢的走过去,挨着她坐了,她朝边上挪了挪,他又靠过去,“我不对!你别气了。你要是累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你要跟我说呢。咱俩最亲了,你都不跟我说,你这是不把我当亲人呀!”他把手插在裤兜里,用胳膊肘一下一下的戳她,“妈可打了我啊!说是以后再跟你吵吵,叫我滚蛋。他们不要我,要你呢。”
程丹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她都不敢想象,要是公婆不体贴,她的日子该怎么过。
“我可怕呢!他们不要我了,你这一生气,万一也不要我了。咱家的臭妮妮能要我呀?你们都不要了,我上哪去了?”他开始装可怜,“我今儿就是着急了。想着二哥二嫂这几年帮咱们不少了,不管是你还是我,公司从来没有出现过纠纷不好处理的。一出事,就往二哥那边一推。麻烦的够多了!咱也没帮上人家什么,我是不好意思才急了的。是我不对,我误会你了。这种招人误会的事,下次你别去了,你先跟我说,我去呀!人家妯娌都是攀比的,就我,回回叫你出头去求人,我就是混蛋王八蛋。”他伸胳膊抱她,“要打要骂你冲我来,觉得委屈了,你哭出来。总归是我不好,我没挣来体面……要是啥都有,不啥事都没有了。”
程丹不敢哭出声来,怕路过的人笑话。很多话想说,一出口就成了:“我想我爸妈了,我想奶奶了……我想回家!”回家!回家!今年咱们一定回家。
一直以为不远,回家很容易。可怀孕的时候去不了,之后孩子太小去不了。就是现在,孩子也不大,带在路上也很叫人操心。可她这一刻就是想回家!
“带着孩子,咱们开车回去。”金思源保证:“以后要是没有特殊情况,咱们每年都回去。今年在那边过年,住上一周。明年咱这边过年,但年前再去一趟,提前去,住一周就回来了。这么往复着来,或是想把爸妈接来,也行呀!这边爸妈一搬走,家里就有住的地方了。以后每年也能把奶奶接来,住上三五个月半年的,都行。住过来不走也行。你看这样行吗?”
光会哄我!明知道我家里人来了也不会常住。
金思源就道:“回吧!回去就打电话,明儿去买点东西……”
不哭了,理智回笼了。程丹摇头,“跑什么呀?今年这雪下的,我家那边比咱们这边更大,好些路都封了。”
“坐火车。”
这跟坐啥车没关系,“过了年吧!等天气暖和了,清明或是五一,回去一趟。不管你去不去,反正我得回。”
我去!我肯定去!我不去像话吗?
今年过年在老大家,年三十都过去在那边准备年夜饭。
金思源主动钻到厨房,跟柳叶解释,“孩子在那边念的幼儿园,上学校我觉得还得我们给看着,主要是孩子的学习爸妈就管不了了。”
把柳叶听的一愣一愣的,其实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等老三出去了,林雨桐才低声解释,“看两口子那别扭的样子,怕是老三为这个说程丹了。”
柳叶这才明白了,“这是怕我们误会吧?”
对!以为有学位不给你们家孩子用。
柳叶轻笑一声,“是为这个呀!”她倒是不太在意这个,“我一同学在那边教书,每个老师手里有每年有一个指标。一个指标现在是五万,我叫她给我把指标留着呢。去年我给我同事家的孩子要了一个,没那么麻烦。”
看!说出来多好,许是不至于为了这点事闹起来。但这五万,当真不是小数目了。
林雨桐就道,“律所那边的楼许是带着学位的,回头我问问。”工薪阶层,这五万少吗?能省则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