矟相迎,却被大盾噗的一声砸的血肉横飞。在临死前的一刹那,两个秦军仍在疑惑:刚才是什么东西,莫非是那些山鬼的首领?鬼王吗?一定是的,一定是山鬼王……
意识,渐渐消失!
山坡下,秦军节节败退。
一百多人,被钟离昧这二十多个人压着打,死伤无数。
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了路途中央,刘阚抵达的时候,战斗已经基本结束。
“狗,狗,狗!”
刘阚纵身跳上了一辆囚车,在狭窄的山路上调转马头。车轮转动,从一颗首级上碾了过去。
若仔细看,就会发现那颗人头,赫然正是徐市的脑袋。
身子在那天哭岩下,估计已经变成了肉酱。只是这脑袋却不知道怎么的,却落在了外面。所谓身首两处,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不过即便是这样,到最后还是连脑袋都没有能够保住。
车轮碾过去,把徐市的脑袋碾的脑浆迸裂。
钟离昧等人那边生杀得兴起,闻听刘阚的呼喊声,立刻惊醒过来。
他们此次来的目的不是杀人,是为了救那些孩子。十几个人冲过,跳上了车辕,驾着车调转方向。
这些囚车,全都是经过专门设计,非常结实。
一辆囚车上,能塞进去三四十个孩子,六匹马在前头牵引。
“狗,狗,狗!”
钟离昧大声呼喊十几辆马车在山道上转向,撒开四蹄狂奔起来。刘阚的马车,在最后面。
钟离昧待马车全部跑起来,才飞奔两步,跳上了车辕。
沿途还有试图拦截的秦军,却被战马凶狠的撞飞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马车就冲出了山谷。
直到这时候,秦军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哥啊,刚才那些……是人还是鬼啊!”
“废话,人能长成那个样子?肯定是鬼,肯定是这马耳山的山鬼作祟。我听人说,山鬼最喜欢吃小孩儿的心,和小孩儿的血。我估计这些山鬼就是看到这么孩子,所以才会攻击我们。“
这样的论调,立刻引起了许多人的赞成。
是啊,一定是山鬼,是山鬼……
他们说的是山鬼的语言,能排山倒海,一个个力大无穷。全身长着黑毛,眼睛恰似铜铃。
还有,还有……
他们生着一尺长的獠牙,见人就咬,还会吸食人血。
不得不说,人们的想象力非常丰富。在短短的时间里,一帮子残兵败将,就把一群山鬼的模样形容的淋漓尽致。可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个,这个不是仙师吗?”
有一名秦军,在泥泞中发现了徐市的首级,忍不住惊声呼喊。
“连仙师都死了,我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回琅琊台?回盐仓?
恐怕大家都要跟着一起完蛋。走吧,跑吧,那不成还留下来等死吗?到时候追究起来,只怕这些人一个都活不成。当盗贼也好,做流民也罢。手里有戟戈,难不成还会饿死不成?跑吧!
一群人商议完毕,掉头就走。
此时,在巨石涧中,烈焰腾空,把漆黑的夜幕,照的通红。
一直到黎明时分,从巨石涧另一端逃出生路的秦军,翻过山崖来到了巨石涧的入口处。
但见遍地残碎的尸首,好一派狼藉的景象……
“臧闾长,咱们该怎么办?”一个士卒忍不住问道,还带着哭音。
这名闾长,名叫田臧,是个齐人。准确的说,追溯他祖宗八代的话,这田臧还是齐人王族。
不过早在百年前已没落,如今只能在军中混个资历。
“孩子丢了……仙师也不见了!”
田臧只觉欲哭无泪。好不容易爬到今日的位置,可未曾想到,却落得个如此凄惨的结局?
好端端的,干嘛不留在盐仓呢?
“走,我们走!”
田臧一咬牙,轻声道:“咱们往山里方向走。现如今这情况,家是回不去了,咱们去泰山当贼去。他娘的,凭着咱百十号人,手里又有兵器,升官发财是没可能了,逍遥自在也不错。”
“正是,正是,咱们当山贼!”
百十号人同时挥舞兵器大声叫喊。在晨曦之中,一群狼狈不堪的秦军,跟着田臧朝前走去。
远方,山脉起伏。
在后世,那里被人称作沂蒙山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