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抱有恐惧和怀疑的心里。
云祁看着那几大背篓的臭臭菜,看向云杉担忧道:“嫂子,你确定这玩意儿做出来了,今晚真有人会吃?”
虽然这东西的功效嫂子说的再好,可大伙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坚信不疑的认为这臭臭草是有毒的,单凭几句话就想要让这么多人接受并吃这玩意儿,有点难。
云杉却并不感到担心,展颜一笑:“有的时候,哪怕说的再天花乱坠,还是比不上让他们亲眼见证来得具有说服力,所以,等会儿我会用鱼腥草做几道菜,到时候让大伙看到我们先吃了,也能看到我们都没事了,不用你去苦口婆心的劝说,不用你去强迫他们,他们自然就会吃的,到了今后,甚至还会争抢着去吃的。”
秦熠知看着云杉,满脸的与有荣焉,宠溺的摸摸媳妇的脑袋瓜夸赞道:“我媳妇这脑袋瓜就是聪明。”
云祁:“……”熠知这个妻奴,没得救了。
云杉嘴角抽了抽:“……。”能别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摸老娘的脑袋吗?你这动作,你这眼神,总有种老娘平白无故矮了你一个辈分似的。
三刻钟后。
云杉用盐,醋,少许辣椒油和少许白糖,然后做了三大盘子的凉拌鱼腥草,凉拌的鱼腥草有白嫩嫩的根茎,也有茎叶;还做了一大盆鱼腥草根茎炖鱼,做好后,在金灿灿的余晖之下,秦熠知,云祁,云杉,晴空,小川以及路大夫爷孙两人,大伙围坐在一起,在几百士兵和几十个侍卫的注视下,开始享用鱼腥草所做的菜肴。
秦熠知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大筷子的凉拌鱼腥草放进嘴里,云杉凉拌菜的手艺挺好的,糖醋的比例也把握的很好,酸甜适中且微辣的汁水,搭配上鱼腥草脆嫩的异样香味,秦熠知觉得越嚼越香,嘴里刚刚咽下,手里的筷子又伸了过去。
云祁看到好友都吃了,又紧张,又好奇的也伸过去夹了少许放进了嘴里。
路大夫爷孙犹豫了一小会儿,看到主子和云少爷都吃了,也硬着头皮夹了一筷子。
周围的士兵们,侍卫们,看到主子居然真的吃了带毒的臭臭菜,一个个皆是吓得心都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主子中毒了该怎么办?
主子若是中毒了该怎么办?
围观的众人,一个个心都揪起来了。
云杉一边拿起碗给孩子们舀汤,一边头也不抬的提醒道:“晴空,小川,你们两个小家伙嘴里溃烂得厉害,可不能吃凉拌的,因为里面加了辣椒,你们两个乖乖的喝鱼腥草炖的鱼汤,想吃鱼腥草,也只能吃炖汤里面的,等你们嘴里的溃烂好了,娘再给你们做凉拌的吃。”
晴空喜欢吃辣,此时一听不能吃凉拌的,顿时就不满的撅起了小嘴,又是撒娇又是卖萌的:“娘,晴空只吃一点点,只吃一点点好不好。”
“行。”云杉毫不迟疑的答应了。
晴空有些不敢置信,愣了一瞬后,便开心的去夹了一筷子吃。
小川看着自己这个被妖怪娘坑了傻妹妹:“……”
晴空迫不及待的刚刚吃进嘴里,辣椒和醋的味道,顿时就刺激到了口腔里溃疡,晴空痛得双眼眼泪花都出来了,飞快的咀嚼了几下便囫囵的吞下去了。
“晴空,娘凉拌的猪鼻拱味道如何?你若是喜欢的话,娘再给你夹点?”云杉假装没看到小丫头眼泪花花的样子,故意问道。
“……”晴空小脑袋摇晃的就跟拨浪鼓似的,蔫蔫的道:“娘,嘴里的溃烂地方疼,我……我还是喝鱼汤吧,等好了再吃。”
云杉憋着笑,随后把手里的鱼汤递了过去:“吹凉一点再喝,这样嘴里就不会难受了。”
鱼腥草这玩意儿,就跟臭豆腐差不多,好些人老远闻到就想吐,结果意外吃上一口后,却发现,咦?味道似乎还不错。
除了路老大夫有些吃不惯这个味道,其余人慢慢的都接受了,而且,越吃越欢。
吃上一口酸辣开胃的凉拌鱼腥草,再喝上一口炖得奶白色的鱼腥草炖的鱼汤,真真是好不惬意……。
一个半时辰后。
晚饭终于做好了。
熊熊燃烧的篝火在夜色中跳跃着,大伙围着篝火席地而坐。
一个半时辰前亲眼看到几个主子吃了那么多鱼腥草,还喝了那么多鱼腥草炖的汤,一个个到此刻都没事,士兵们,侍卫们,一个个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想想吃了这东西嘴里的溃烂就能好了,而且主子们都吃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吃的?怀揣着有些紧张,有些好奇的心里,大伙这一晚第一次尝试了臭臭草的味道。
一个个都舀了大半碗的鱼腥草炖野猪肉开始吃。
有些人吃着吃着,觉得也味道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当然。
也有一部分人,觉得这味道简直就跟药材的味道一样难闻,不过,为了能让嘴里的疮快些好,就当吃药吧,三两口就塞进嘴里,嚼了几下便咽下去了。
接下来。
众人每天的饭食,就多了一样新的菜——鱼腥草。
还别说。
吃了约一个星期后,大部分人的口腔溃疡,还有便秘问题都得解决掉了。
于是。
赶路的途中,每天傍晚都会有很多的士兵前去挖鱼腥草回来。
而沿途的那些灾民们,看到战神大人所带领的士兵们没得粮食吃,只能去挖臭臭草吃,灾民们既心酸,又愤怒。
同时。
也知晓了这臭臭菜只是臭了点,不仅没有毒,反而吃了还对身体很好,于是,灾民们也能放心大胆的挖来吃了,再也不用担心吃多了这臭臭草,最后在睡梦中被毒死了过去……
……
镇国公府。
镇国公把秦七叫进了书房。
“秦七。”
“主子请吩咐。”
镇国公坐在椅子上,右手的手指在书案上一下又一下的重重敲击着,片刻后,手指敲击的动作暂停了下来,看向秦七神色凝重道:“秦七,安排些行事谨慎的人,暗中去追查一下城北孩童失踪这事。”
城北孩童失踪一案?
秦七愣了一瞬,随后忙不迭的点头:“是,主子。”
镇国公坐直了身体,加重了语气提醒道:“城北孩童丢失一案,对方的来头可能不小,在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能暴露了镇国公府已经派人在调查此事,要不然,会给镇国公府和战神府带来大麻烦的。”
“属下知晓了。”
“赶紧去安排吧。”
“是。”
秦七退出去后。
镇国公眉头紧锁的坐在椅子陷入了沉思中。
齐恒早朝时,宣布退位并传位于齐泰的当天,便把养在宫中给他炼制丹药的道士,和尚全都给撵出了宫,而且,第二天开始,城北的孩童便没有再莫名丢失了。
难道……
城北那些孩童的丢失……真的是太上皇所为?
太上皇退位了。
因为新皇上任后,立马就会开始清洗朝堂的势力,而新的皇后上任,也会开始清洗后宫,新皇一直不赞同太上皇炼制长生不老药,而民间的反对之声也很厉害,太上皇迫不得已,只得把道士和尚赶出宫了,那么,自然就不需要那些童男童男女来炼丹了。
只是……
似乎一切又有些太过于顺理成章了些,顺理成章得就好似……就好似孩童的失踪,本就是有人设下的一个局,一个让皇帝名声尽毁的局。
思及此。
镇国公瞳孔猛的一缩。
难怪……
难怪啊……。
……。
陈氏自从得知儿子来信,得知儿子媳妇还有两孩子都平安无事后,心中悬吊着的那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睡得着了,吃饭也香了,脸上整天都带着笑,容光焕发,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好得不得了。
此时。
陈氏和秦书墨带着大丫鬟和卞婆子出来逛花园,看着花园里盛开的大红,粉红的海棠花,陈氏心情好得不得了,一边赏花,一边时不时的和身旁丈夫的说上几句。
楚姨娘带着人也正准备出来逛花园,老远便看到这一幕,气得不住的撕扯着手里的帕子,随后怒气匆匆道:“今儿不逛了,回去。”
说完。
楚姨娘便心塞塞的带着下人们又折返了回去。
那贱人……
不过就是仗着有个短命鬼的好爹,要不然,怎么可能会嫁给老爷?
笑得那么开心。
肯定是那煞星写信回来了。
只有那煞星没事,那贱人才会笑得那么开心。
秦熠知那煞星怎么就没死在外面呢?怎么就没被灾民弄死在外面呢?
楚姨娘心中气得不行。
秦书墨乃习武之人,观察力自然是比陈氏敏锐些,当看到楚姨娘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眉头不悦的微蹙。
楚氏那女人,真真是……真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看到了主母居然不主动过来行礼,还视而不见的怒气冲冲转身离开,看来,这些年他着实太纵着她了。
只是……
如今濓儿都已经当爹了,若是这个时候再来收拾楚氏,教导楚氏规矩,又会让濓儿觉得没脸。
真是有些为难。
还是老爹和儿子聪明。
齐人之福,哪能是那么好享用的。
光是这一妻一妾,光是这一嫡一庶的两个儿子,这都有够他头疼的了。
陈氏摘了一支花儿拿在手上,一回头,便看到丈夫这心不在焉的样子:“想什么呢?”
秦书墨压下心中的感叹,笑说道:“想咱们儿子呢。”
一听丈夫提及她放在心尖尖的唯一儿子,陈氏顿时就笑得见牙不见眼了,把玩着手里的花儿,忍不住絮絮叨叨了起来。
“依照熠知的回信来看,估计再等十多天他们就能抵达西川了,也不知道现在西川那边什么情况?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熠知带的人还不足一千人,此时又恰逢饥荒之年,那地方肯定乱得不行。”
“莫要忧心了,你儿子的能耐你还不清楚吗?放心把,再棘手的问题到了你儿子哪儿,他都能想到办法轻易化解的。”秦书墨拉着妻子的手宽慰笑说道。
陈氏点点头,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称述事实,又似乎是在给她自己打气:“这倒也是……我儿子媳妇的脑瓜子都很是好使,而且,还有云祁那小狐狸在,再加上那些私兵,肯定不会有事,绝对不会有事的。”
“当然不会有事。”秦书墨拍拍妻子的手,笑说着,附和着。
突的。
陈氏脸色一变。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熠知走的时候,只带了足够部队吃上几天的粮食,前去西川那么远,也不知现在熠知他们一路上吃的都是啥?足有一千人啊,一天至少也得消耗一千斤的食物,那么多张嘴,他们路上打的那些野味,真的足够他们吃吗?”
“放心吧,熠知带去的都是精锐,战场上的敌人那么狡猾,那么凶残都能被他们给弄死了,山上那些只会用爪子挠人,只会用嘴咬人,只会逃跑的野物,难不成还能比战场上的敌人还难的对付不成?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你儿子他们饿不着的。”
……。
太上皇主动退位并传位于新皇,这个惊人的消息,在京城被灾民们好奇的讨论了一两天后,便没什么兴趣了。
新皇立谁当皇后?立谁当太子?他们全都不关心。
现在,新皇更换年号为——盛泰。
如今。
京城的数万灾民们,最为关心的事,便是新皇继位后,究竟会何时大赦天下?究竟又会颁布哪些惠民的政令?究竟又会如何安置大乾的诸多灾民?
毕竟。
开仓放粮后的那点粮食,灾民们领取回去后坐吃山空,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京城周边的山头,那些树皮草根都给弄光,外面的树皮草根没了,若是手里这点粮食再熬十多二十天也吃完了,那么,他们这么多人,究竟又该吃什么?究竟应该去哪儿找吃的?
所有的灾民们,心里无不在忧心着这个问题。
只可惜。
新皇继位已经整整十天了。
皇后册封了,太子也立了,国号也改了,可就是不见新皇颁布惠民的政令,也不知道新皇对京城这么多的灾民究竟作何安排?
此时此刻。
皇宫之中,坐在龙椅之上的新皇何尝不在忧心这个问题?
齐泰坐在龙椅之上,继位后,这些天忙得焦头烂额,此时齐泰才知晓,原来他当太子之时,是何等的轻松,虽然每日也很忙碌,但是,上面毕竟有父皇顶着,大事儿全都不用他过于费心,毕竟最后全都要父皇拿主意。
如今。
虽然不用在父皇面前谨小慎微的压抑自己了,但是,来自国家大事的重重压力,却压得他都有些喘不过气了。
首先。
大乾那么多灾民的吃饭问题,就足够他头疼的了。
今年的庄稼绝对是颗粒无收。
不能收获新的粮食,往年的存粮,奸商们,门阀世家们全都积压着不拿出来,如今,就算是百姓们想要出高价去买粮,可也没地儿去买。
“皇上,先吃些东西吧,皇上您午膳没吃,晚膳也没吃,这都深夜亥时了,明儿还得早朝,皇上,龙体要紧啊。”来顺端着热气腾腾的宵夜跪在地上恳求着。
新皇揉了揉眉心,着实也饿得很了,疲倦的放下手里的折子:“端过来。”
“是,皇上。”来顺的声音里透着欢喜,急忙忙的起身把宵夜端去了书案之上。
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肉粥,齐泰没多一会儿就尽数吃光了,放下勺子,摸出手帕擦了擦嘴,朝太监挥挥手:“下去吧。”
“是。”
来顺离开后。
皇上又拿起折子看了看。
边关开始不太平了,蛮夷们已经在试探的朝着边关的城池发起了骚扰,蛮夷们现在应该是在试探大乾的态度。
毕竟。
大乾去年冬天也遭遇了暴风雪的天灾。
若是大乾的钱粮储存够多,那么,面对蛮夷们的骚扰,依照以前大乾的作风一般就会迎战,若是现在大乾闭城不出,蛮夷们肯定就会觉得大乾在这一次的天灾中,国力已经遭受了重创。
一旦蛮夷们看出了大乾的弱点,肯定会有部落应该很快就会集结起来,然后攻打大乾。
皇上狠狠的搓了一把脸。
如今……
该怎么办?
他该如何做决定?
打。
大乾的粮草从哪儿来?
不打。
守在边疆的几十万守军,在朝廷拿不出粮草后,守军要么被困死在边疆的城头,要么……就会引起兵,变,到时候,一旦那些士兵调转枪头对准了他,那么,大乾就危险了,他也就危险了。
思及此。
皇上愁得不行,起身在御书房内来回的走动。
……。
秦熠知带着队伍从京城出发,在走了四十二天后,终于抵达了西川的雅西县境内。
雅西县的路,大多都是贴着山脚下而修建的。
此时此刻。
众人站在山脚下抬头望山,若是脑袋上戴的有帽子,帽子早就在大幅度的一仰头之时掉落下来了。
顺着奔腾的河流往下看去,看着那连绵起伏的高高大山,所有人这才亲眼见证到什么叫做“穷山恶水”最为应景的诠释。
云祁砸了咂嘴,忍不住的感叹出声:“这地方山高水险,连一块能种植庄稼的平坦之地都没,难怪此地人烟稀少,能在这儿居住的人,大多应该都是以打猎为生的猎户。”
秦熠知瞥了云祁一眼,看连绵起伏的大山,淡淡道:“猎户好啊!”
猎户的身体素质可比只会扛锄头的种地农夫强多了,擅长箭术,还擅长追踪,只要训练一段时间,就能上战场担任弓箭手,而且还能成为一个斥候。
云杉仰头仔细观察着这里山势的坡度,仔细观察着大山表层的土质。
突的。
脑中又响起那一道机械的提示声。
“宿主好,系统提示,宿主此时所处的方圆三十里范围,在中午十二点时,将迎来持续一个小时的中雨,根据系统对此处地形地貌的勘察与计算,大雨后,宿主此刻所在的方圆五里,将会有山体滑坡的现象,请宿主做好避雨准备,做好躲避山体滑坡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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