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公主!周智成!求求你们放过他!天赐是无辜的!如果你们敢……敢虐待他!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们!若有来生,我必定……让你们血债血还!惨死收场……”
容栖月断断续续地道,声音细如蚊子,全身抖如筛糠,她知道自己都已不行了,如果他们真的对天赐动手,那么她怎么能走得安心?
“哈哈哈?放过他?”惠真公主张狂地笑了起来,“你知道么,你在嫁给周智成的那一晚,和你洞房的人……并不是他!当时他被许多同僚缠身,待回到新房前,却发现家丁喜婆们被人打晕了,他大惊之下想逃,没想到有人在他背后出手亦打晕了他。醒来的时候回到房中,你已衣破身残,他为了让你给周家打理好家业,方才一忍再忍!你以为那野种真是他的种?”
惠真公主的话令得容栖月如同五雷轰顶,她震惊地呆在那里,气息越来越弱。
无数回忆汹涌而来,怪不得大婚之后,周智成对她开始冷漠起来,再也不曾亲近过她。可是容栖月天真地以为他只不过因为她怀孕所以才不和她太亲密,因为太忙所以没有时间亲热。
并且在天赐出生之后,这个男人只是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天赐,从来不说一句抚慰的说话,更看不到任何欣喜。
周智成越来越不愿意踏入她的院子,开始和侍女们公然调情,出双入对,她依旧相信那只不过男人多情,需要多纳几房妾而已。
原来……原来是这么一个原因,她容栖月竟然被蒙在鼓里!可是大婚那一夜,她坐在新房里累极了,后来还没等周智成归来就睡去,朦胧之中有人对她行云雨之欢,当时她还真以为是周智成!
毕竟周家虽然不是大富之家,亦为小富之家,守于门口处的家丁喜婆就有好几个,不是他的话怎么可能进得了来呢?
“还有哦……你的父母在昨晚被山盗入屋,一夜之间血染青石地,你父母死无全尸哦。”那么惨烈的事情被惠真公主轻巧地说出来,这些话如同无形的利剑,将她的心早就千刀万剐,一股闷痛自胸部涌上,腥甜的液体涌喷而出。
双目被剐,早就痛得麻烦,然而容栖月仍然觉得世界的痛永远都比不上心里的疼痛——她抬起头,用最后一口气对那个高高在上俯视着她的凶残女子尖声叫道,“惠真公主……周智成!我容栖月记住你们了!我容栖月此后生作恶人,死作凶灵,我要你们生生世世……死不得终善,活不得安宁!”
容栖月说罢,手指缓缓垂下来,头部重重伏到地上,再了无声息。
只是她的诅咒如同还回响于耳边,两个婆子脸色煞白,看到眼前这一副惨烈情景,也不由得为公主的心狠手辣而心惊胆战。
惠真的脸色煞白无比,两个婆子连忙道,“公主还是快快离开吧,这种肮脏之地肮脏之事,亵渎了公主的眼睛啊!”
惠真公主却只觉得冷汗涔涔,恨恨地看了一眼地上已毫无生气的容栖月,她死前的诅咒却如同魔音,一直在她的耳边,缠绕,回响!
惠真踉跄了一下,在小侍者的搀扶之下急急离开。
一弯残月悬浮于夜空,星疏月朗,残月却渐渐变成了血红,风低虫鸣,天边的乌云重重叠叠涌来,隐住残月,四下有着深重的墨色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