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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好!”郑屠大喝道。偃月刀上下翻飞,顿时砍下了数人。却见得那马队中间,有个居中指挥的,不由大笑道,“小儿,看你家爷爷来取你性命。”说罢,朝居中那人飞也似的冲杀过去。
那人见郑屠冲来,顿时有些慌张起来,面皮也变了颜色。这郑屠勇猛,却是生平仅见。便慌张大叫道:“挡住那厮,挡住那厮,不可吃他冲杀过来!”顿时那西夏人又朝着郑屠重重围困了过去。
“哥哥小心身后!”忽然郑屠背后传来武二焦躁之声。便觉头上风声响起,一把大砍刀兜头望他背后砍来。郑屠不得已只得回身一刀,将那人砍倒在马下。回头再去寻那厮,却早被围过来的西夏人重重隔开。
那武二也吃十数个西夏人困住,不得动弹,眼见得那厮居中调度,西夏人也进退有些章法了,不由恼恨起来,猛然抄起偃月刀,喝道:“吃你爷爷一刀!”说罢只将那手一扬,偃月刀便如流星赶月一般,朝着那厮激射过去。
那西夏人正努力居中调度,却不防郑屠将手中偃月刀投掷了过来,只觉得眼前忽然一道银线,倏地一闪而没,正要张口喊叫,那嘴却叫不出声,只得一口血从嘴里喷将出来,将那胸前染得一团赤艳艳。那人瞪圆了双眼,吃惊瞪着掼胸而过的偃月刀,身子就要朝一旁歪倒。
这一刀,只惊得西夏人马队便如被凝固一般,又听得郑屠一声大喝,从马背上飞身而起,一个纵身,踏在前头一个西夏人马背上,顺手取过他的夏国剑,一剑割断了他的喉咙。又朝前飞跃,踏在前头的西夏人马背,又割断一人的喉咙。如是几次,众人纷纷回避。待最后,郑屠一跃数丈,落在了那被掼胸而过的西夏人面前,抽出偃月刀。
血满面,刀殷红,须发皆张,好一个凶神恶煞一般的好汉。众西夏人那里还敢再战,正副头领都被砍,军心已然散了,俱都呐喊一声,当下拨转马头,飞也似的奔逃而去。
那武二也砍翻了几个人,正要朝着郑屠那方去接应。那西夏人却忽地便散了,来得快,去时更快,不多时,便散的连影儿也见不到了。
但见满地的刀枪尸体,又有几匹失了主人的马原地嘶鸣。武二翻身下马,走到郑屠身边,不禁叹道:“哥哥武艺端的如此,却非西夏人之福。”
郑屠嘿然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如此而已。非只是西夏人是也,便是前些时日那金钱豹子头王彪便是如此之人。”说罢,郑屠又走到那西夏人首领处,仔细端详了一阵,扯了他的衣襟,将偃月刀上之血揩干。
“哥哥,这些人来的好不尴尬。”武二将那剩下的马牵了,足足有三四十匹之多,走到郑屠身旁道,“何人知晓俺们要打此地经过?这些西夏人却为何偏生要寻哥哥的不是?”
郑屠并未应声,只是瞧了瞧那三四十匹马,点头笑道:“此乃西北之地的好马,耐得久战,却是送了横财与我发。”因翻身上马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定然是俺有的,却就是西夏人所要的。却不知这些西夏人要俺的甚么?”
“哥哥不妨细想!”
“想他作甚!”郑屠哈哈大笑道,“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俺倒也不怕这些人,只管来就是,却看他等脖子硬,还是俺的偃月刀快。”说罢招呼一声,便也接过武二手中的缰绳,两人分牵了许多马匹,朝着渭州城方向而来。
不多时,又置日暮时分,此处挨着渭州城不远,倒也有酒家可寻,便就近寻了一家,将马匹牵了过去,却见那酒家的门头散落着几个泼皮,见得郑屠,不由大喜,俱都过来,远远地冲着郑屠唱喏道:“大官人可回转了,小的们乃是李大官人差遣,到这里等候大官人的,已然等候了两日,今日终于见得大官人之面。”
郑屠打量一番,果然是李响手底下的几个泼皮闲汉,便将缰绳抛与他们道:“照料马匹,挑一个谨慎的,骑了快马去渭城里报信。赏银十两,其余各人,待回了城中,每人赏二两银子,买些果子酒肉吃。”
正说话间,就有人前来,自告奋勇,领了差使,骑了一匹快马,朝着渭城内飞奔而去。其余人等俱都轰然领命。因又见郑屠并武二两人,全身带血,端的有些使人心寒胆颤,虽有亲近之意,却并不敢接近许多,只殷勤招呼。
在这店里歇了一晚。次日一早,郑屠将马匹交予泼皮们看管,并带回渭州城。自己与武二与店家讨了衣衫换了,这才施施然,朝着城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