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大掌柜的在里间花厅里给贵客病人瞧病,二掌柜的在柜上呢,您请!”把身子一让。
这惠民堂有两个掌柜的,大掌柜的就是名医倪大夫,二掌柜的是弟弟,负责照料店铺生意。此刻正在柜台上记账。左少阳迈步往里走,里面的病患和伙计并没有几个人注意他,很显然,只有圈内的人知道他爹是开药铺的,病患很少光管他们贵芝堂,自然没几个人知道他的身份。
左少阳抬眼四下观看,见这惠民堂果然比他们贵芝堂富丽堂皇很多,不说别的,单是那一长溜药柜,收藏药材就比贵芝堂多好几倍。
左少阳慢慢走到柜前,二掌柜抬眼瞧见是他,又低下头,继续记账,拖长了声音淡淡地说道:“是贵芝堂的少东家啊,有何贵干啊?”
左少阳左右看了看,从怀里取出那枚麝香来,放在桌上:“我想把这玩意儿卖给你们药铺。收吗?”
二掌柜的哦了一声,眼角瞟了一下,继续记账,那淡淡的口气更没了滋味:“左少爷是来鄙堂找乐子开玩笑的?”
“没有啊,我跟你开玩笑做什么?真心卖给你们啊。”
二掌柜这才抬眼瞧了瞧他,又扫了一眼柜台上的麝香,道:“左少阳缺钱用了吧?嘿嘿,这玩意别是从你们药铺……,这个出来的吧?”二掌柜的左手伸到右手肘下,做了个摸包的动作。
“你说什么话呢?”左少阳瞪眼道,“你以为我这麝香是从我们药铺里偷的吗?告诉你,这是少爷我自己个山上采药的时候打的!”
二掌柜的又瞧了那伙计一眼,伙计笑了笑,也表示弄不明白。二掌柜的道:“我就说嘛,左少爷真要从贵堂拿药材换点钱用,也不至于拿这玩意嘛,应该拿些人参啊啥的,不过,嘿嘿,贵堂只怕也没人参这玩意,别看人参就这么个跟萝卜似的,价钱还老贵的哟,你们贵芝堂只怕买不起……”
“狗眼看人低!”左少阳肚子里嘟哝了一句,瞪眼道:“哎,怎么着?到底收还是不收?”
“收!开药铺医馆自然要买药材了。无论贵贱,只要是药材就行。”二掌柜的盯着左少阳,慢慢问道:“这玩意,左少爷想卖多少?”
“你开个价吧!”
掌柜的瞧了一眼他身后站着的迎客的伙计,两人相互笑了笑,那笑容里颇多的是些讥讽,掌柜的将手里的毛笔往笔架上一搁,把手掌一伸,叉开五个手指头亮了一下,又翻过来亮了一下:“这个数!”
“十两银子?”左少阳回忆路上茴香给自己说的唐朝的物价,十两银子折算下来相当于人民币一万元,尽管在现代社会,野生麝产的麝香价值已经达到十万以上,是这个价的十倍,但总不能这样比的。一万就一万好了,好在能补上所欠的九千文房租,还能有一点剩余,这麝香是用九文钱买过来的,也算是狠赚了一笔。
想到这里,左少阳叹了口气:“你们杀价也忒黑了点,十两银子就买了我这么好的麝香,行了,给钱吧!”把手一伸,等着拿钱,心里想着那黝黑脸蛋的挑柴姑娘,占了人家那么大一个便宜,下次见到了,得把这人情好好还还。
二掌柜的嗤的一声笑,撇了撇嘴:“左少爷没睡醒吧?你在哪见到过一个麝香卖了十两银子的?”
“那是多少?一千文?你们也太黑了吧?”
“哼!什么一千文,你穷疯了吧?——十文钱!”二掌柜的嘿嘿冷笑,又把手翻了两翻,撇嘴道:“是十个铜子!还一千文,十两银子呢,穷疯了吧你!”
“什么?”左少阳惊叫了一声,闹得屋里不少病患都侧目瞧他,他忙又压低了声音:“十文?你搞错没有?这是麝香!正宗的野生林麝产的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