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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对面,却异常的热闹。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照亮了满室的旖旎风光。委婉悦耳的丝竹声很快就被莺歌燕舞覆盖。
“公子……奴家如此辛苦的起舞,这腿都酸了。”一位香肩半路的女子稳稳的倒在红衣男子的怀中,樱唇嘟起,似娇似嗔。
红衣男子邪肆一笑,灵蛇般的手臂紧紧箍着对方的小蛮腰,就在对方满心期盼的时候,一个用力将其甩到了冰冷的地板上。
“既然累了,那就躺着好好歇歇吧。”薄唇微启,声音不急不缓,却淡薄如冰。
一旁原本争相斗艳的歌姬,全都被吓破了胆,统统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地方,重新开始载歌载舞起来。
男子慵懒的侧倒在檀木榻上,犹若一座倾倒的冰山,半敞的衣襟上酒渍点点,散发着醇厚的酒香,他仰头将荷叶杯中的琼酿再次送入口中,当扫过那些美姬时,原本迷离的眸中多了三分戾光。送上来的女人实在令人厌恶,他就是喜欢那种得不到的,只有那种自诩冷傲清高的女人才符合他的胃口。
他的对面就有一个符合口味的猎物,虽然那道蜈蚣般恶心的疤痕破坏了精致的容颜,却无法毁去那与生俱来的孤傲。
男子缓缓站起,拖动沉重的铁链,踉跄的走到门口,修长的手指死死握住冰冷的铁柱,双目圆瞪,散发阴沉的气息。
“南公子,可有什么吩咐?”带着腰牌的狱卒头头哈腰低头,一脸奴颜媚骨。
原本青筋暴起的手背渐渐放松了下来,修长的手指一伸,直指呆滞而坐的阴慕华:“我要她!”
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不容对方拒绝。
狱卒头领只咽口水,面露难色,对面的女囚也是个厉害的角色,若是有什么闪失,上头也定然会降罪于自己。
男子冷眉轻挑,目露杀气:“难道不行吗?”
“行……当然行。”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狱卒头领点头如捣蒜,在对方还没有狂怒之前,赶紧打开了对方的牢门,将阴慕华一把揪了出来,无情的扔进了红衣男子的牢房中。
“爷……您慢慢享受……小的就不打扰了。”
狱卒头领一个眼色,那些歌姬们立刻争先恐后、仓惶逃走,生怕又触及到了对方的逆鳞,成为下一个倒霉之人。
红衣男子嘴角勾起,露出了狂傲的笑容,修长的手指用力捏住阴慕华小巧的下巴,力气之大,似乎要将它捏碎。
阴慕华吃痛蹙眉,一双空洞的眼眸这才有了些许的神采,愤懑的盯着他。
“你不怕我吗?”
人人都会怕他,就连这皇宫里至高无上的主人也要敬他三分,可这个女人却非常的不同,不但没有任何的畏惧,反而死死瞪着他,那咬牙切齿的表情仿佛要将他撕碎了吞入肚中。
真是个有趣的女人啊!他终于找到好玩的游戏了。
“我连牛头马面都不怕,你……有什么好怕的。”过了半晌,阴慕华这才开启干裂的嘴巴,发出锯齿般的声音。
“只要你随了我,你就能够吃香的喝辣的,你可愿意?”红衣男子扯着她的衣领,强硬的将她拉到了案桌前,将一壶烈酒送到她的素手中。
阴慕华抬眸,没有半点犹豫,将壶中辛辣的烈酒全都送入口中。
当呛辣的液体进入喉咙的那一刹那,她感受到了一股无情的烈火直直钻入脆弱的肚中,搅动着掩藏在里面的脏器,翻江倒海、苦痛之极。
青灰色的脸颊上布满细密冷汗,她却紧咬一口银牙,将那些嘤泣声锁在牙关。
实在是太过倔强了!
红衣男子摇头叹气,用力掰开她的嘴巴,将一粒红色的药丸塞入其中,捂住她的嘴巴,硬生生逼着她咽了下去。
药丸很快就发挥了效用,阴慕华彻底放弃了挣扎,松开张牙舞爪的双手,软绵绵的瘫倒在地。
他望着手背上纵横交错的抓痕,以及被捏出了褶皱的衣摆,紧锁寒眉。
他再次转身回到了檀木榻上,指节分明的玉手用力端起珐琅茶杯,将里面澄亮的液体送入薄唇之中,没有半点犹豫。
他实在是太倦了,希翼这碗御赐的御前龙井真的能带给自己一个美梦。
浓密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皮愈发沉重起来,体内的力气也被一点点抽了出来。
“哐当——”
贵重的珐琅酒杯调皮的逃脱玉手,坠落地上,原本跳跃的红烛也随之熄灭,袅袅青烟腾升而起,掩盖遮挡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阴慕华终于再次醒来,素手捂着抽痛的脑袋,嘤咛睁眼,金碧辉煌的摆设令她彻底清醒。
她的瞳孔渐渐放大,不可思议的环顾四周——金丝楠木为梁,汉白玉为阶,再往前瞧去乃是一座剔红云蝠如意纹宝座,上面端坐着一位身着华服的妇人,虽嘴角含笑,却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