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精致的妆容,也足够赏心悦目了。
小桌上的美人瓶里只有几支花,地上和桌上散乱扔着无数支被她丢弃的花枝。
看姜泽的目光盯向了地上被她扔掉的花枝,崔梅柔微笑着抱怨道:“唉,丫鬟们不趁手,剪来的花枝没几个合我心意的,挑来挑去,挑不出几支能用的。”
她看着姜泽,眼波流转,撒娇似的笑道:“不如表哥和我去园子里剪几支?以前你常陪我去剪的!”
姜泽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让崔梅柔心里打了个激灵,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几分。
“表哥,你怎么不说话?咱们好几天没见面了。”崔梅柔似真似假的埋怨道。
姜泽看着她,突然觉得,他以前看到的崔梅柔都不是真实的她,只是她刻意展示给他,让他看到的甜美纯真的那一面,真正的她,足够的心狠手辣,虚伪的让人倒足了胃口。
也是,作为姜家宗妇培养的崔家大小姐,怎么可能是个心慈手软之辈?精心布局后捆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乡下村妇发卖,得了消息后又当机立断痛下杀手,赶尽杀绝,这才是真正的崔梅柔。
这样的崔梅柔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即便两家没有婚约,他和崔梅柔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如果没有发生坠马瘸腿的事件,在家族的安排下,他会和崔梅柔共度一生,生儿育女,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姜泽就忍不住一阵胆寒,他甚至都不敢直视崔梅柔,仿佛眼前的优雅女子是一头披着人皮的蛇,还会嘶嘶的吐着血红的信子。
他认识的崔梅柔不是这么恶毒的女子,也许是在他不在京城的两年里,崔梅柔婚事不顺,变的如此极端刻薄?可那不是他的错,是崔家人悔婚在前,更不是未秋的错,怎么能报应到无辜的未秋头上?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姜泽说道。
崔梅柔脸上又绽开了笑容,坐到了花厅的椅子上,优雅而从容,看着姜泽慢慢的说道:“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事到如今,你一丁点的后悔内疚都没有吗?”姜泽问道。
崔梅柔笑了笑,轻柔的说道:“她不是没事么,我有什么好后悔内疚的?我做了那么多,换来的是她毫发无损,还有你对我的怨憎和对她的心疼,怎么算,都是我吃亏了啊!”
“满嘴都是胡说八道!你一个大家闺秀,是怎么知道那么多龌龊的害人伎俩的?崔家教养了你这么多年,就是教养你怎么害人,怎么巧舌如簧为自己开罪的?”姜泽讥讽道。
崔梅柔一点都不生气,看着姜泽笑,十分善解人意的模样,平静的说道:“表哥,我知道你心里生气。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这事也是姑母的意思,你不能全怪到我一个人头上。而且,你怨完这个怨那个,难道你自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你什么意思?”姜泽盯着她问道。
崔梅柔沉沉的叹了口气,十分的伤感,“自从她来了,表哥眼里就再也没有我了,甚至连姑母都要排到她后面了。是你亲手把她推到了悬崖边上,即便不是我,也会有别人推她下去的。”
“你不是不知道,她在我心中是个什么分量。”姜泽疲惫的说道,“可你还是对她下手了,还拉了我母亲下水,不就是吃准了我不能把你怎么样吗?”
崔梅柔轻笑了一声,“表哥,即便我不拉姑母下水,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姜家有多少崔家出来的夫人?就连你,不也是崔家的外孙子么?你要杀了我为那个命大的乡下村妇报仇吗?”
姜泽摇了摇头,“我今日不该来的,只是我心里始终还对你保留着一丝希望,我一直以为你做这件事是有苦衷的,身不由己的,看来是我天真了。”
听到姜泽如此评价,崔梅柔心头泛上了一丝苦涩,难过的说道:“表哥,难道你以为我天生就是这么恶毒阴险的人吗?”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姜泽喃喃说道,“你们是我的家人,亲人,就是这么恩将仇报的吗?”
“你怎么不想想,是她要求太高了啊!她一个带着孩子的乡下村妇,做国公府夫人,这本身就是痴心妄想,是她不知天高地厚,还有你的纵容和一意孤行,害了她。”崔梅柔说道。
姜泽没有再听下去,转身离开了崔府。
崔梅柔看着姜泽毫不留恋,大踏步离去的背影,眼里涌上了眼泪,喃喃道:“别怪我,是她把我逼的没有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