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话茬,而是收回笑容正色说道,“天枢子,老道有句话送你。”
“道长请讲。”莫问弯身听训。
司马风愂并不停步,迈步之时出言说道,“良驹与豆,豕彘与糠,无有高下,各得所需尔。”
“道长教诲,贫道定会铭记。”莫问重重点头,司马风愂的言下之意是用豆米喂良驹,用糟糠喂豕彘,这倒不是因为良驹和家猪有高下才分别对待,而是它们本來就需要这种东西,司马风愂在隐喻对待世人应该采用不同态度,对于聪慧之人可以点化指引,对于愚蠢之人则不要试图点化他们,因为他们需要的不是这个,更深层的意思是在帮助他人之前要弄清楚对方需要的是什么,以及他们能够接受什么。
“道长,你要去哪儿,我送你一程。”老五在莫问身后冲司马风愂说道。
“不用你送,陪天枢子办事去吧。”司马风愂摆了摆手。
三人说话之间到得楼下,楼下此时有几桌喝茶的散客,司马风愂大步出门,老五绕过桌椅追上司马风愂,将那包银两塞给司马风愂,“道长,给您当盘缠。”
“哈哈哈哈,好,我收下了,留着沽酒吃。”司马风愂大笑着接过了那包银子,出门之后也不停留,大步向南走去。
莫问和老五快步跟上,司马风愂摆手撵人,二人勉强送到街头,司马风愂怒目相向,二人只得站在街头目送司马风愂东去。
“老爷,再弄点银子给他吧。”老五看着逐渐走远的司马风愂很是不舍。
莫问闻言摇了摇头,“司马道长虽然有病在身,要得金银却并不费事,他收下我们的银两只是为了你我心中好过一些。”
“老爷,他不愿去代国,就让他去咱的道观住吧。”老五出言商议。
“他不会去的,他肯收下你的银两已经是破例了。”莫问再度摇头,司马风愂受先天所限无法练气,故此他的自尊心较常人要强,绝不会接受他人的怜悯和施舍,哪怕是帮助都不愿接受。
老五闻言摇头叹气,目送司马风愂拐走街头,消失了身影。
驻足良久,莫问转身回返,先前在向黑白无常介绍司马风愂的时候他刻意说出了司马风愂的全名,到得司马风愂寿终之时,黑白无常自然会对他有所优待。
“老爷,别回去了,又沒钱了。”临近客栈,老五拉住了莫问。
莫问自然不会赊欠客栈的酒饭钱,听得老五言语,隐去身形再去府库拿出一包散银,老五结账之后四人再度升空南下。
中午时分,到得赣州地界,黑无常不待莫问发问,主动将那季叔子的情况简略说出,那季叔子是上清道人,七十多岁,独居浮云山,此人的情况与其他修行中人不同,末世來临之前他是紫气修为,并沒有证得仙位,是末世來临之后方才晋身地仙的。
“此人有何能耐。”莫问打断了黑无常的话头,似这种刚刚晋身地仙的道人,黑白无常要拿他不应该太过困难。
“此人修为平平,但他有一帮手着实厉害,我们二人竟然敌它不住。”黑无常接口道。
莫问闻言沒有答话,黑无常话留一半有故意卖关子之嫌。
“啥帮手。”老五问道。
“一只猴子。”黑无常讪讪接口。
“猴。”老五笑道。
“猴。”白无常亦是大窘。
“啥猴。”老五好奇追问。
莫问原以为黑无常先前是故意卖关子,到得此时方才知道黑无常是羞于出口,黑白无常竟然敌不过一只猴子,此事传扬出去确实不太体面。
“那猴子只是寻常猕猴,体形不大,活了不过几十年,不知为何却得了一身的本领,能听百里,看千丈,还可明辨阴阳,我们兄弟二人就算隐去身形也瞒它不过。”黑无常出言说道。
“它能够伤及二位。”莫问问道。
白无常惭愧点头,黑无常说道,“不知为何那畜生的獠牙利爪能够伤及我等阴身。”
“它能够变化为人。”莫问疑惑的问道。
“那畜生虽然來去如风,却不能变化为人。”黑无常摇头说道。
莫问闻言沒有再问,按照年岁來看那猕猴不应该如此厉害,想必是机缘巧合之下吞食了某种灵异之物方才生出了异能。
“那猴子是公的还是母的。”老五好奇的问道。
黑白无常闻言面面相觑,他们早就知道老五不太着调,却沒想到他会这么不着调。
“当日事发仓促,不曾看的真切,好似是只公猴儿。”白无常最终还是回答了老五的问題。
“快告诉我咋走,我要去看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