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莫问没有搭理此人,而是转头看向弘光和尚,“大师,你刚才说佛门弟子不打诳语,此话当真?”
弘光和尚闻言眉头微皱,没有立刻接话,他已经发现莫问心智灵活,唯恐一不小心着了莫问的道儿。
“不如这样,大师如实回答贫道一个问题,贫道也如实回答大师一个问题,可否?”莫问咬了一口手里的粟饼。
弘光和尚闻言看向站在东北和正南方向的两个老僧,那二人缓缓点头,弘光和尚出言说道,“施主请问。”
“这处禁锢里有无活物?”莫问抬手指着东北方向的那个山洞。
弘光和尚听得莫问言语,再度以眼神征求另外两个老僧的意见,两个老僧再度点头,弘光出言回答,“这处山洞荒废已久,屏障内空无一物。”
莫问点了点头,再度咬了一口手中粟饼。
“请问施主,菩提寺兴光大师等三人是否是你……”
莫问不待对方问完,陡然起脚踏向身侧一块青石,猛然借力向东斜冲而出,“正是贫道所为。”
声音传出之时,他已然冲出了包围圈,向东提气疾掠。
众多僧尼没想到莫问会在这个时候向外突围,待得回过神来莫问已经在包围圈之外了。见到莫问冲了出去,众人立刻在后奋力狂追。
莫问冲出之后,站在东北的那个老僧快速追来,莫问闻声辨位,甩手将吃剩的半块粟饼向那老僧扔去。
那老僧追在最前,忽然见莫问扔出了粟饼,唯恐有诈,急忙出掌将其震飞,待得重新提气,莫问已经将双方距离拉到了十丈。
莫问在前方疾掠,众多僧尼在后面紧追,这些人本来对莫问很是忌惮,在见到莫问逃走之后顿时胆气大壮,在后面大呼小叫。
莫问不曾理会他们,只是提气飞掠,但飞掠之时并没有用尽全力,而是始终与后面的追兵保持着十丈到二十丈的距离。他这样做的目的是趁机观察后方追兵之中有无柳笙,就算柳笙不用追风鬼步,他的飞掠姿势也应该有几分追风鬼步的影子,追风鬼步是柳笙最先接触的身法,如同一个人最先学会的方言,就算刻意伪装改变,也总会带有几分乡音。
僧人的轻身法术也是借鉴的道家,比玉清众人还要慢上几分,莫问有把握将这些僧尼打跑赶散,但他并没有这么做,一来是他不想节外生枝再添仇恨,二来倘若柳笙真的幻化身形藏在追兵之中,杀跑了和尚和尼姑,他也会跑掉。柳笙本人就算渡过了天劫也不是他的对手,必须倚仗这些僧尼打前锋,而他本人则在鹬蚌相争的紧要关头充当渔翁,于暗中牟利。
东掠之际,莫问不时偏左偏右,以此更好的观察追兵中后部位的那些人所用的身法,这是一个艰苦而漫长的过程,偏离直线时必须有足够的理由,只能借助山势和地势向左右偏移,柳笙的心思缜密程度不低于他,倘若无故偏离直线向后张望,柳笙就有可能猜到他向后张望的目的和动机。
莫问选择的路线是冲着第七处禁锢去的,第七处禁锢应该也有人蹲守,他此时希望于第七处禁锢蹲守的道人越多越好,倘若人数足够多,他就可以趁机洗去自己头上的污名,当然前提是柳笙的确伪装成了僧人,而且也的确将九龙鼎带在了身上。
掠行一个时辰,莫问左右偏移了三次,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自人群中发现了一个可疑之人,此人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尼姑,中等身材,容貌无奇,头上戴着一顶比丘帽,身后背着一个不大的麻布包袱。
令莫问起疑的并不是此人身后的包袱,三个比丘都背着包袱,令他起疑的是此人的举止,此人移动之际女性姿态明显,双臂摆动幅度比僧人要大,身体重心上下移动幅度较小,飞掠时显得很是轻盈,此外,此人踏地借力时是跨部带动腿部。所有的这些都是女人的行动姿态,没有任何与女性不符的地方。
但是此人异常就异常在所有的举动都太像女人了,倘若此人是道姑,她的这种行动姿态就是正常的,但是此人是尼姑,世人皆知佛教的修行法门是针对男子创立的,尼姑修行会导致女性特征逐渐消失,连带举止都会偏向男子。
与另外两个尼姑相比,这个尼姑的胸部非常扁平,但举止却非常的女性化,前者应该是柳笙刻意变化所至,后者才有可能是他的无意流露。
即便发现异常,莫问仍然不敢确定那尼姑就是柳笙,世人的心智有高低,虽然都是四肢加头颅,聪明人和平庸者的心智差距却有天壤之别,柳笙是聪明人,他不可能露出很大的破绽,仅仅凭借对方举止呈现女性轻盈就判定那尼姑是柳笙幻化,有妄猜臆断之嫌。
“孩他爹,你快看,一群和尚在追一个道士。”
“都是些有本事的人,高来高去的。”
“你说他们为啥要追那道士?”
“我哪儿知道,把柴刀拿上,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