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关关键研究的时刻,对方那种惊讶的眼光。后来他在那张面孔上又看到了一次同样的表情——不过那一次,他是把对方的心脏从身体里直接掏出来了。
正是那道惊讶的目光,让他瞬间明白到自己要做什么。凯查哥亚特帮助他摆脱了那个糟糕的身份,但是凯查哥亚特能够提供的帮助可远远不止如此。他必须完整的开发出这个资源的真正价值。
凯查哥亚特想要自由,想要离开——不止是离开研究所,还有离开这个世界。所以他利用了这一点,许下了诺言。只要凯查哥亚特帮助他成为研究所负责人,那么他就帮助凯查哥亚特得到自由——作为负责人,是能够将一桩小小的意外压下去的,不是吗?
在凯查哥亚特的帮助之下,他的研究无往不利。时至今日,他依然惊叹于凯查哥亚特那惊人的智慧、眼光和判断能力。一个个实实在在成果变成了他向上的一步步阶梯。他摆脱了最悲惨的命运,他成了新的研究员,他成研究所里的中坚,就算负责人也要对他客客气气那一种。然后,最终,凭借无可争议的功绩,他走上了负责人,也就是所长的位置。
但是,一个研究所的负责人又算什么呢?也许他最初的时候确实将这个位置视为自己想要攀登的高峰,但是真正的攀上顶峰(也许还没到顶峰,仅仅是顶峰在望的时候),他的野心就不再限制于此了。冥月阵营里,单纯的学术上的成果是被歧视的那一种——这不是明面上的规则,而是一种人人默认的潜规则。想要真正的出人头地,万众俯首,力量才是正途。
于是他用种种方式诱骗着凯查哥亚特,一方面推脱责任,说他权力不够,另外一方面又许下承诺,说自己再进一步就能有释放凯查哥亚特的能力了。也许凯查哥亚特那个时候已经察觉了,但是抱着赌一把的形态,还是为他开发出了那个名为“吞噬”的魔法。当然如今这个魔法已经不稀罕了。但是在那个时候却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事情。是的,靠着这个魔法,他的力量逐步提高——这不值得奇怪,冥月阵营里,术士的死亡并不是一件新闻。无需费什么力气,直接去术士们的医院,或者是前线(和辉月的战争从未停过)的伤兵营就行了。
他也迅速的利用起自己新增的力量了。
一切可能成为他障碍的人,都悄然的消失了。一开始的时候甚至没人怀疑他——因为每个人都知道他只是一个力量非常微弱的术士,就算学术上有天分,又怎么可能对那些强者造成威胁呢?一点一点的,他默默等待着,直到有一天,当他积累的足够的力量之后,他终于展现了自己的真正实力。就在评价术士实力的选拔擂台上,就在无数人的目光之中,就在对手那戏谑的笑容化为深沉的绝望之中。
他永远记得那一刻的辉煌,在场所有人都鸦雀无声,没人相信一个早就被鉴定为力量卑微,再无潜力,以至于连当个普通士兵都没资格的术士会展现出如此的力量。内定的种子选手被他打倒在地,直接在擂台上杀死,就连那些负责擂台安全的术士(足有十多个)都无法阻止他。他的力量似乎如此的强大,让一切的反对者都瞬间失声。
所有过去的枷锁都瞬间打破了。冥月术士之中毕竟是崇拜力量的,所有人争先恐后的向他献媚,一个跟着一个。而那些高层,那些高高在上的执政官都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关注。
他成功了。同时,凯查哥亚特也彻底的失败了。在那个荣耀的瞬间,他即将离开研究所,攀登更高峰的前夜,他再次来到了凯查哥亚特面前。凯查哥亚特激动的指责他的谎言和背叛的时候,他则哈哈大笑,然后将凯查哥亚特的情况向他的继任者介绍,同时强调要加强对凯查哥亚特的看管。
对他来说,凯查哥亚特已经结束了。他已经从它身上得到了一切。它就像一根咀嚼过的甘蔗,已经被挤出了所有的糖分,只留下一点微不足道的残渣。他们再也不会再见面了,不是吗?
可惜的是他忘记了一件事情——成功是会被效仿的。在他离开之后很多年,又有一个家伙找上了凯查哥亚特。这一次凯查哥亚特就不会像第一次一样愚蠢了。术士们已经教给了它何为狡诈和欺骗。最终,他们开始鲁莽的打算利用凯查哥亚特科研能力。就像现在人们知道的,凯查哥亚特在得到那群蠢货的信任之后,开启了这个进攻女妖之门的计划,然后——导致了今天的结局。
如果说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他不应该仅仅是和凯查哥亚特告别,而应该讲它毫不犹豫的摧毁。这或许说明,他的内心并未如他预想的那么坚硬。
是的,凯查哥亚特看错他了。作为一个术士,他既厌恶着那黑暗残忍的阶级秩序,又渴求着走上更高的阶级。他对向上走的感情与其说是一种欲望,不如说是一种爱。他怀疑自己除此之外是否还能有这种柔软的感情。因为除此之外,他对女人、对食物、或者是对诸如此类其他一切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他都没有这种欲望。他知道这是一种不理智而且病态的感情,但是正是这种欲望,让他爬上了今天这个位置。
“既然你了解,那么,凯查哥亚特会做什么?”女人虽然愤怒,但是怒火并未让她失去最基本的理智。对方才是指挥官。
“你以为凯查哥亚特的目的是军团吗?”断指微笑了一下。“你错了,凯查哥亚特目标,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