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的话,你忘了不成。”
沈菲琪垂下眼帘,不声不响的下炕进了里屋。
沈怀孝看见闺女的样子,以为孩子委屈,就道,“怎么能这么跟姐姐说话呢。”
安郡王已经醒了半天,听着父子三人说的热闹,就没动。这会子替沈飞麟说了公道话,“麟儿说的才是正经道理。”他看了沈怀孝一眼,“别拿沈家那套教孩子!你们沈家国公府邸,自觉贵重。但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个皇子,从小虽有嬷嬷宫人服侍,但一应的事情,首先得自己学会。让人伺候是一回事,自家会不会是另一码事。自己都不会,怎么知道下人干的是好是坏。我们兄弟虽然没进过厨房,但烧水,自己泡茶这些琐事,还是父皇亲自教导的呢。”
沈怀孝狐疑的问道,“府里的小世子也是如此吗”
“这个自然!骑马射箭,自己的猎物得自己处理,开膛破肚,扒皮抽筋,清洗干净,自己烤自己吃!”安郡王正色道,“这才是真正为孩子好。”
沈飞麟暗暗点头,他也曾是皇子。皇子远不是别人想的那般轻松。他们的教养,更加严苛。皇家的体面,都是下了苦功夫得来的。不是谁生下来就与众不同。
正说着话,沈大和白远进来,端着热水,伺候主子梳洗。
石榴进来,先去看了还在昏睡的苏青河,然后才把堂屋的炕收拾利索,摆上炕桌,向沈怀孝征求道,“现在要摆早膳吗”
“摆吧!”沈怀孝点点头,估计大家都饿了。
石榴退了出去,就听见白远小声的跟安郡王汇报,“昨晚追过去的两个人回来了。不过没有追到,在卫所西边的林子里,失去了踪迹。怀疑有人接应。”
安郡王点点头,“早就料到了!”他盘腿坐到炕桌边上,等着早饭,“那不是一般的杀手,组织相当严密,肯定留有退路的。没追到,只是进一步验证了我的猜想罢了。赏他们白银百两,让他们吃饱了,就歇着吧,咱们还得在这里休整,最起码得等这雪停了才走,都抓紧养伤吧。”
“属下明白!”白远回道。出去的时候,顺便揉了揉沈飞麟的头。
沈飞麟一个冷眼扫过去,没把人家吓住,倒把屋里的人给惹笑了!
“成了!到爹爹这儿来!”沈怀孝招手,“别总板着脸。”
沈飞麟面对沈怀孝时,感情总是复杂的。这个爹跟苏青河那个娘不一样。他在娘胎里就有记忆,他知道是那个女人生养了他。更可况,这三年无微不至的照顾,更有舍身相救的情谊。他的心里,对苏青河这个母亲是认可的。
可是父亲呢
他的心思不由的飘到了那个身穿龙袍的男人身上,他有后宫佳丽无数,儿子就二十多个,他只是其中之一罢了。虽然是宠妃的儿子,比别的兄弟见到父亲的机会多一些,但也只是在心情好的时候,被当做猫狗一样的逗弄逗弄,说到父子之情,纯属扯淡。
所以,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生活里的父亲,他是心怀戒备,而又不由自主想要靠近的。
沈怀孝看着儿子眼里闪过伤感,心里不由的微微涩然。自己作为父亲,是不称职的。在孩子的成长中,缺失了整整三年。他俯下身,把儿子抱上来,“该吃饭了,坐上来吧。地上多冷啊!”
外面风雪交加,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石榴进来时,身上落了不少雪花。
红枣南瓜小米粥,里面还加了葡萄干。
用鸽子肉做的小笼包子和蒸饺。再加上木耳炒肉,熘肝尖,冬储的秋菠菜。
简单清爽,都是补血的食谱。
安郡王暗暗点头,这样的安排,也是用了不少心思。这大雪天,吃到这绿莹莹的菠菜,委实不容易。不由赞道,“安排的不错!”
“您吃的可口就好!”沈飞麟一本正经的客套。
安郡王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沈怀孝苦笑不得,“儿子!爹回来了,这一家之主,是不是该让给爹了。”
沈菲琪从里屋出来,顶着一对大小左右不对称的小揪揪,“爹回来就不走了吧!”
沈怀孝把闺女拎上来,“吃饭吧!”他抬手把闺女头上的绢花整理了一下,看起来顺眼多了。对于走不走的问题,却避而不谈。
沈菲琪难得的机灵了一次,没被绕过去,“爹爹不会再扔下我们不管吧。”
沈怀孝看向安郡王,一时有些为难。是带她们去西北凉州,还是送她们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