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滋病?!”最先尖叫的是刘小凡,因为今天整整一天他都和KiKi在一起,之前也和KiKi打过不少交道,貌似几次他都是挨着她坐的,而他前几天恰巧划破了手指,还没贴创可贴。
万一……
他脸色发白,不敢想下去。
“你有艾滋病?!”容剑和穆语亦是无比震惊。
秦晋桓早已将穆语往后拽了两步,生怕再靠近一点KiKi都会将艾滋病毒传染给穆语。
容剑才明白KiKi选择自杀的原因,但并没有松开她,看她的眼神反而越发怜惜,痛声轻劝:“艾滋病人虽然无药可治,但只要治疗得当,一样可以活十几甚至几十年,你还没到最后关头,不能放弃啊。”
KiKi凄惨一笑:“晚期,医生说至多三个月。”
她话一出,众人均愣了,连容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此时聂小湘早在民警的帮助下将受惊过度的赵小果带离了天台,天台上就剩下他们几个,一时间这里寂静得有些吓人,众人再看KiKi时眼里都带着怜悯,连一向冷漠的秦晋桓眼里都有了一抹温度。
“让一让,让一让。”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众人回头,就见几个白大褂抬着一个担架匆匆跑来。
“不!不许靠近我!”
KiKi也发现了他们,马上激动地扭动着身子吼叫,只是无论叫一声还是动一下,都会牵动她的两处伤口,让她痛到极致,脸色开始由惨白转为死灰色,身体抖得更厉害,但即便如此,她还是竭尽全力地喝制着医务人员的靠近,不过她的声音已然低若蚊蝇。
众医务人员本就被她血人样的模样惊住,这会儿见她这气若游丝的样子,均不敢再靠近——他们都是有经验的人,知道强行靠近只会让伤者更加激动,继而加深伤者伤势,后果不堪设想,他们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穆语想到罗明安说的一句话,马上劝道:“KiKi,你忘了你爸爸临走前叮嘱你不能轻易放弃治疗的话吗?你真的要让他死不瞑目吗?”
“爸爸,爸爸。”KiKi哭了起来。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流到嘴角处,和血渍混在一起,再顺着下巴流至衣服上,越发增添触目惊心之感。
“KiKi……”
“容队长,你放开我,我要看我爸爸最后一眼。”她说每一个字都紧咬着牙关,似在拼尽全力。
“答应我,看了他最后一眼,就去医院好吗?”
“我不去。”
“那我立刻让人把你爸爸带走,让你看不见他最后一眼。”
“不要!不要带我爸爸走!”KiKi哽咽着哀求,“让我再看一眼我爸爸。”
“那你答应我。”
“我……”KiKi闭着眼睛倒呼一口气,显然快支撑不下去了。
“快答应我!”容剑很心急,生怕她眼睛一闭上就再也睁不开。
几秒后,KiKi从紧咬着的牙缝里含糊地吐了个“好”字。
“我抱你。”
“不要!”她蓦地睁眼,“小心感染!”
“不会。”
“容队长……”
“别说话,”容剑极为小心地抱起她,慢慢地往罗明安身边挪步,一边提醒,“你已经答应了我,看了你爸爸一面,就去医院。”
KiKi没应声,只是慢慢地转动脖子,往罗明安看去,一边口齿不清地重复着“爸爸”。
终于,容剑走到了罗明安身边。
“容队长,放我下来,我想摸摸我爸爸的脸。”
“可是……”
“求您,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容剑十分迟疑,但在穆语的帮助下,还是慢慢把KiKi放在了罗明安身边。
“容队长,对不起,我食言了。”KiKi惨然一笑,突然身体一转,趴在了罗明安身上。
“KiKi!”
“不要!”
大口大口吐着鲜血的KiKi,没再看他们一眼,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抱住父亲,用只有她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了句“爸爸,我来陪您了,下辈子我还要做您的女儿”,便软在了她渴望已久的怀抱中,随即眼神慢慢黯淡,直到完全变成灰暗。
本想上前抢救的医务人员们,见此情形都摇起了头,然后默默地掉头而回。
容剑蹲在KiKi父女俩身边,好半天没说一句话。
“容队……”喊罢,穆语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低头,默默地擦着眼泪祭奠这对命运坎坷的父女。
秦晋桓轻轻抚住她双肩,将她往怀中带,她一个转身,便扑在他怀中大哭。
曾经她无比同情阎小兵母子,以为他们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没想到罗家父女的命运比他们还惨。
不是说恶人才有恶吗?为什么善人也会遭恶报?
她想不通。
天上原本明耀的星星,不知什么时候也都悄悄隐去了,似乎也在为这对父女悲惨的命运而叹息。
好半晌,容剑终于站了起来。
刘小凡一边指导队友将两具尸体运走,一边问容剑:“容队,这两桩恶性杀人案可以结案了吧?”
“不可以。”
“啊?为什么?”刘小凡不解。
“因为罗明安根本不是这两起凶杀案的凶手。”脸上还是泪水的穆语哽咽着插话。
“是的。”容剑也郑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