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明沉思了片刻后,却是眉头一蹙道:“玄龄,就算灾民中有很多是城市居民,亦无法说岳欣弄虚作假啊,毕竟不管市民农民,都是需要救治的,或许是比较凑巧了,岳欣安置在城内难民营的灾民多是附近县城及镇上的市民,而那些受灾的农民安置在城外的帐蓬内了,这也大有可能。”
房玄龄点了点头道:“这些下官自然省得。不过,我说的岳欣弄虚作假不仅如此。而是那些放在府衙进门处的大量锦旗、牌匾,只怕是岳欣自己找人做的,然后挂在那里往脸上贴金,并非灾民送的!”
“竟有此事?房先生你可有证据?”宇文明一听,横眉倒竖,有些愤怒地问道。他对于这种弄虚作假,欺骗朝廷的官员,可是深恶痛绝的。
房玄龄摇了摇头道:“下官并未开始正式调查,所以确切证据是没有收集到的。但是却从这些牌匾锦旗上发现了几处可疑的地方。一是这些牌匾,制作工艺都很雷同,似乎是一家招牌制作店做出来的。二是这些牌匾锦旗,从色泽及镶嵌痕迹上看,似乎都是近几天才做出来的。而这发生灾害之事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月了。那些对岳太守感恩涕零的百姓官绅,也理应是陆陆续续送给他这些牌匾锦旗的。可怎么倒象是约好了似的,在最近几天全部一起送来呢?”
他如此一说,宇文明顿时皱起了眉头,依房玄龄说来的话,只怕这些牌匾和锦旗,都是岳欣临时做来蒙骗自己和朝廷官员的。
房玄龄还继续不依不饶地说道:“这牌匾上的第三个可疑之处,便是所有的牌匾锦旗,都是称赞岳太守爱民如子,扶助乡里,救灾工作,身先士卒,冲在第一线云云。而我们白天询问那些灾民们,也个个对这位岳太守大加赞赏。似乎他在平日里的官声和所作所为,亦是相当不错,称得上是青天大老爷了。可这样一位官员,为何当了武安太守两三年了,只有最近救灾这段时间才有人送牌匾和锦旗给他,而平时却无一人送呢?难道武安的百姓认为,只有救灾时才是送牌匾和锦旗的时机吗?”
宇文明听到这里,面色顿时均阴沉下来。如此说来的话,这岳太守实在大为可疑,是否在抗洪救灾中贪污救灾钱粮,是否有救灾不力之嫌虽然难说,但弄虚作假,欺瞒朝廷却是**不离十了。
宇文明当即便说道:“玄龄,那现在就开始查办吧!如果这岳欣只是沽名钓誉,也就是有些失德罢了。还不是什么大问题来!但如果还有另外的坏事,我一定将其拿下,严加惩处!毫不手软!”
他可清楚,这不光是为民除害的问题,还关系到自己能否完工晋阳宫。
房玄龄点了点头,但却面有难色道:“大人,这事可要慎重处理啊!岳欣是朝中总领太监岳曾省的本家兄弟,而岳曾省可是皇上身边最红的太监,很多事圣上都要和他商量。如果此次查办岳欣,必将会大大得罪岳曾省,可会对大人你的前途不利啊!”
宇文明一听,不禁眉头一蹙,房玄龄说的情形的确大有可能。就算自己上报了岳欣的罪状,岳曾省虽然可能当面不敢说,背后也必然不满,说不定自己一走之后,就会暗生事端。
沉默了半晌,房玄龄见宇文明未说话,方试探着问道:“大人,那对这位岳欣太守,我们该如何处置呢?”
宇文明深吸了一口气,神态凝重地道:“玄龄,我们一路赈灾过来,武安郡灾民之惨,大家都看到眼中了,但凡是有点良心的,谁不心生怜悯?如果岳欣只是弄虚作假,糊弄了朝廷,其罪虽大,但还不是无可救药。但如果此人还坑害灾民,侵吞贪污钱粮,那就是罪无可恕了!就算为此得罪了岳曾省,我也在所不惜!”
房玄龄忙不迭颔首:“大人说的是,属下照办便是!只不过……只不过……”
宇文明听闻之后,关切地问道:“玄龄,你还有何为难之处?如果是感觉人手不够,那么,事急从权,我可以把我的护卫亲兵五百人调由你指挥。他们多是武功高强,精明强干之人,你可放心大胆使用!”
房玄龄一听,心中大喜。这样的好机会他可不能错过,如果能够干成,则自己必将成为宇文明的心腹,攀上宇文阀这棵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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