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新年,战事也进入了胶着状态。大概双方将士都比较重视这个节日,不想在这样的节日里杀人。燕南王似乎也想借机休整一番。要知道,这冰天雪地里,就算他们想痛快地打仗也是不容易的。
京中的气氛稍微轻松了一些,年味也就浓厚了起来。家家户户都置办了年货,贴上了对联,换了门神,还给屋子进行了大扫除。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也多了起来,一个个的都面带喜色。反正这战事只要没打到京城来,就跟京城的老百姓们没多大关系,大家日子依旧是要过下去的。
伯府的气氛却依然十分压抑,因为战事拖下去,对伯府不利。毕竟,秦烨立下的军令状里,可是写明了要在半年之内平叛。
寄薇倒是很淡然,每天在落霞院照常起居,安排好丫头仆妇们的节日轮休,还亲自写了几副对联,让丫头们去贴在落霞院的各个门上。
秦芷容过来探望寄薇的时候看到了,十分钦佩,大大地夸赞了一番。寄薇干脆又多写了几幅对联,让她拿回去贴。
蓓蓓这些天也不去上学了,她迷上了剪窗花,跟着丫头们学得可起劲了。
秦佳容跟太太闹了一回之后又没什么动静了,却一直呆在伯府,似乎是要在伯府过年了。
寄薇听疏月回禀说,下人们私下里传着,本来严家是私底下养着那个丫头生的孩子的,偏偏不小心被秦佳容发现了。
秦佳容发现之后,就找太太哭诉,太太让秦佳容先忍着,别露破绽,但秦佳容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偷偷找了人要去暗害那个小孩子。她太过冲动,安排的又不周全,害人的时候刚巧被严春雷抓获,然后就问出了幕后主谋就是秦佳容。这下子严家正好借机提出要让孩子认祖归宗,不然就要把这事闹出去。秦佳容当然不肯认这孩子,但严家有了这个把柄,伯府如今又前途难料,双方竟是在这个问题上闹僵了。
大年三十晚上伯府众人聚在一起吃团圆饭,寄薇发现秦佳容瘦了许多,眼圈下一片青黑,连厚厚的粉也遮不住那份憔悴。
太太精神似乎也不怎么样,她看了一下厅中的众人,不满地看向五爷:“怎么,老五,我不是让你去接你媳妇的吗?怎么,如今她架子大了,连团圆饭也不来吃了?”
秦煜抿抿唇,沉声回道:“母亲恕罪,儿子去郡主府接了,但她说被她母亲传染了风寒,因此就不回来过年了。”
太太冷笑一声:“这么巧?偏偏这一趟回去就生病了?我看她这是装病!”
大奶奶在一旁冷嘲热讽:“五弟妹这事做得真是不地道,身为人媳,怎么能这样趋利避害呢?这也太不孝了。我说,就算是公主的女儿,嫁了人也得恪守妇道,孝敬公婆,哪能连除夕都不回家呢?她仗着有郡主撑腰,如今明摆着是不把我们伯府放在眼里了!咱们伯府还好好的呢,只是遇到点风浪,她就这么看不上眼了。她回去了,也不见郡主帮我们伯府说半句好话。五弟,这样的媳妇你还留着干什么啊?干脆休了算了。”
秦煜本来也对媳妇不满,但被大奶奶这样说了一通还是心中不爽,梗着脖子说道:“我去看了,阿惜确实是病了,下不来床,等她病好了,我会让她亲自来和父亲母亲请罪的!”
大奶奶不屑地哼了一声:“我看呀,不到四弟凯旋的那一天,五弟妹是不会再进我们伯府的门了。等着瞧吧!”
秦煜恼羞成怒道:“大嫂,你……!”
伯爷冷冷扫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今天是团圆的好日子,你们就不会说点吉利话吗?”
秦煜和大奶奶对伯爷都是十分畏惧地,连忙躬身道:“是。”
伯爷指挥着大家入了席,说道:“我们伯府几百年来都能够在朝中一直屹立不倒,可以说是久经风雨。如今这点小风浪,算得了什么?你们年纪都老大不小,都是成了家的人了,不要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自乱阵脚。我老头子还好好地在这呢,你们慌什么?天塌下来,有我给你们顶着!何况,老四如今在战场上也不是全然的劣势,这一场仗,咱们未必会输!来,都举起酒杯来,为老四在战场上能够早日得胜归来,干杯!”
在场的人听了这话,都士气一振,除了寄薇以茶代酒,其他人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样一来,气氛终于热闹了起来。酒席上众人逐一向伯爷和太太敬酒,兄弟姐妹们也互相敬酒,总算有了过节的气氛。
吃完了团圆饭,伯爷给小辈们一个个发了红包,连寄薇都有,倒是让她惊讶了一下。然后,伯爷就带着大伙一起去院子里放烟火。当绚烂的烟火升起,人人的心中都有了喜悦和满足。
因为这时代没有守岁的习俗,看完了烟火,大伙也就散了。寄薇带蓓蓓回去之后,又给蓓蓓拿了一个红包,于是小姑娘心满意足地抱着两个鼓囊囊的红包睡了。
正月初一早上,寄薇才刚从床上爬起来,蓓蓓就来给她拜年了。蓓蓓穿着新做的棉袄,像模像样地跪在地上给寄薇拜年:“蓓蓓给娘亲拜年了!恭祝娘亲新年吉祥如意,福乐安康!”
寄薇连忙将蓓蓓拉起来,一边抓起糖果塞到蓓蓓的衣服口袋里,一边说道:“哎,谢谢蓓蓓。来吃糖。娘亲也祝蓓蓓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蓓蓓拜完了年,值守的丫头仆妇们也进来给寄薇拜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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