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到四月,春光大好,后园里各色各样的花朵争奇斗艳,引得路过的主子丫头们都不时地驻足观看。
阮姨娘行走在这明媚的春光里,心里却是一片灰暗。四爷这次回来差不多快半个月了,没去过她那几回。这几天更是绝迹了,连她让瑞雪半路去堵,说有关于郡王妃的近况要告知,四爷也只说知道了,就没有后话了。
与之相反的是,正房这些日子风光了。也不知道苏氏那贱人使了什么样的手段,竟然勾得四爷回心转意,与她重归于好了。
原本阮姨娘是打听清楚了这边的状况,知道四奶奶和四爷两人之间已经生了嫌隙,她才设计嫁过来的。
在伯府最开始的一段日子,她百般柔情俯就,同时用那些通过吴侧妃得来的消息讨好四爷,慢慢巩固了在伯府的地位。她还顺利地怀了孕,加上她是贵妾,一时间风头大盛,连正房的那些管事的丫头婆子们见着她都要敬着几分。
当然,她并不因为这一点暂时的风光就满足了。本来她一个五品同知的女儿,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当正妻,那是轻而易举的,何必上赶着来当个姨娘?她之所以这么做了,四爷的魅力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她认定自己必然能够爬上正妻的位置。
刚来那段时间,阮姨娘表现得足够温良恭谦让,对四奶奶礼数周全,对丫头婆子们也耐心讨好。
当然,平时她免不了旁敲侧击地给四爷吹吹耳旁风,挑拨一下四爷和四奶奶的关系。毕竟,四奶奶这个正妻,当得也不是那么无懈可击,光是善妒和不敬丈夫,就够让人指摘的了。
四爷是个聪明人,并不耐烦听这些,但她也不傻。她选择偶尔在讲正事的时候漫不经心地那么一提,只当是不小心说漏嘴,然后一句话也不多说了。这样一来,四爷没法说她什么,反而会在心里留了心。渐渐的四爷也就和四奶奶越闹越僵了。
四爷在的时候,阮姨娘也不敢动心思去害四奶奶。毕竟,谋害正妻,这可是天大的罪名,如果被四爷察觉到任何蛛丝马迹,她就死定了。她一直隐忍到四爷外出,这才动了手。
谁知道苏氏那贱人竟然那么命大,从那样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摔死,躺了大半个月就又生龙活虎了。
最让阮姨娘恨的是,苏氏那贱人害死了她的孩子!偏偏四爷回来后,对这件事情表现得漠不关心,不但没有采取任何惩罚的措施,反而经常留宿正房。这让阮姨娘恨意更浓。那是他的孩子啊,四爷竟然那么狠心。果然,男人是靠不住的,她要复仇,要重新站起来,就只有靠自己。
阮姨娘捏紧了随手抓住的一根柳条,狠狠一用力,柳条啪地一声折断在她的手里。她恨恨地甩掉柳枝一抬眼,却看到了苏氏那贱人的女儿和秦菲菲一道朝这边走来了。
两个小姑娘看起来颇为亲热,一路打打闹闹,大概是刚从五味轩上完学回来。
想到自己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没了,苏氏的孩子却还好生生地在这活蹦乱跳,还有机会听女先生上课,阮姨娘的心里就恨得翻江倒海。不,不能让苏氏这么好过。她不是宝贝着这个女儿吗?她不是想让女儿讨好秦菲菲,顺便讨好太太吗?我就让她弄巧成拙,膈应死她!
#
隔天下午,秦菲菲送了秦蓓蓓回落霞院去看她娘,恋恋不舍地回转了身,就又到后园里闲逛。这段时间她和秦蓓蓓相处融洽起来,两人经常同进同出,毕竟这伯府只有她们两个女孩子年龄相近些,一起玩也有个伴。这会子秦蓓蓓要去看望身体不舒服的母亲,不能陪她玩了,她也就有些寂寞了。
秦蓓蓓走到后园的一个角落,挥手让服侍的丫头婆子们走开点,独自坐在石头上发呆。她的奶娘路妈妈连忙让人在石头上垫了个垫子,却不敢上前规劝。这姑娘的脾气有些倔,有时候心思有点重,路妈妈说过她几回却被发了一通脾气,还差点闹到太太跟前,从此之后就不太敢说她了。
秦菲菲年纪虽然小,但也已经懂事了些,每每看到秦蓓蓓身上穿戴的母亲亲手做的衣物,或者听到秦蓓蓓发自内心的赞美自己母亲,她心里就有些难受。
秦菲菲现在虽然有祖母疼爱,但毕竟隔了一层,还因为养在太太跟前,跟父亲也不亲近,心里更是缺了一块似的。她愣愣地看着那天边的白色云朵,心里有些羡慕那白云的自由自在。
丫头婆子们看她愣愣地发呆,也就乐得自在,走得远远地凑在一起轻声说笑了起来。
秦菲菲也不去理会她们,自顾自发呆,又扯了身旁的花朵来数瓣数。这时候,她身后的围墙外传来话语声,竟然还说到了她,她连忙凝神细听起来。
一个女声说道:“听说四奶奶最近挺大方,打赏了你们不少钱?”
另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说道:“都是些小钱,四奶奶那人,能大方到哪去啊!不过四奶奶最近挺得意的,手头也就松动了。”
先头那声音回道:“她让蓓姐儿去讨好菲姐儿,还顺便取悦了太太,能不得意嘛!”
菲姐儿心里一惊,扯着花瓣的手停了下来。
那沙哑的声音跟着说道:“哎,我看呀,四奶奶怕是瞄上了太太的私房了。太太把菲姐儿看得如珍似宝的,肯定原先是打算把私房都给菲姐儿做嫁妆的,可现在就不一定了,蓓姐儿这么会讨...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