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被迸发的火星熔化,四处爆溅。
魔枪贯穿剔骨阴风,绕身的阴阳烈旋排斥空气,形成一条畅通无阻的真空隧道,黄泉已化为一道虚影细线,四处游走穿梭,随着而来的千万无形枪芒气浪充斥了每一寸空间,将石门团团包围。
阴阳枪芒围着石门旋卷,不断交锋,在其表面拉出一连串的星火,为了不使一枪致命,黄泉有意避开了怪物的躯体,只是针对石门下手,只听得一阵咔嚓咔嚓近乎虚空破碎的声音,一圈圈音波带着钢铁摩擦般的灿烂火星四面飞溅。
一时间,石门上的千百张人脸被划破,原本躁动挣扎着的各个高浮雕和浅浮雕顿时像放置在沙漠经过几千年的沙暴风化一样,无声无息间被彻底削磨平坦,之前充斥的阴森沉郁、恐怖绝望的气息也随之一扫而空,与之相伴的是无数被解脱的怨灵。
一张脸就是一个灵魂,黄泉每破坏一张人脸,就能解救出一个灵魂。
端木正凝目道:“这些灵魂的容貌我有印象,全是被他杀死的同门,难怪事后宗门找不到死者的灵魂,本以为是被打得魂飞魄散,不曾想死后还被他抓住折磨。”
罗丰则是更加关注黄泉的战技,不由得感叹:“这种技巧,我却是做不到。”
事实上,论真正发挥出来的水准,其实他并不逊色黄泉,只是两人运用的方式不同,他更偏向简单粗暴的形式。如果说黄泉是将原本十成威能的功力发挥出十二成,那么罗丰就是先想办法将原来的功力提升到十五成,之后即便他只能发挥出八分,算起来也有十二成的威能。
战场中,随着黄泉粉碎掉的人脸越来越多,怪物似乎也因此负伤,气息高涨的趋势被止住,甚至开始回落,而他先是露出一丝迷惘,随即变得更加狂躁,双手捂脸,尖声利啸。
“可恶啊,为什么,为什么打不败你们,明明我已经变强了,我已经变得足够强了,为什么还是比不上你们?可恨啊,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你们这群自诩为天之骄子的混蛋,凭什么瞧不起人?为什么我付出了同样的努力,却不如你们得到的更多?不公,天地不公啊——”
他身上沾染了魔气的真元忽而高涨,石门上的人脸全部粉碎,紧跟着浮现出一名女子的虚影,此女身着白衣,面容姣好,平凡无奇,看不出特异之处。
她先是以迷茫的眼神打量着四周,紧接着又仿佛回忆起什么可怕的经历,面容骤然极度扭曲、七窍流血、披头散发,全身上下开始浮现无数伤痕,就像是经历了难以言喻的残酷刑虐,既有凌迟的利器伤痕,又有炮烙的焦痕,还有长期被水浸润后的浮肿。
下一瞬间,女子洁白的衬裙瞬息间便生满了霉斑,殷红的鲜血也随之迅速腐坏,蠕动穿梭的蛆虫在她的血肉生出,又通过吸取腐血而疯长繁殖,顿时恶臭扑鼻,孽蝇滋生,绿烟滚滚……
诸般变故只发生在须臾之间,这名女子仿佛身处在时间流速不同的空间,在极短的时间里,将她生前曾经遭受过的一系列惨烈到令人发指的可怕经历都回溯重演了一遍,霎时间一股强烈的负面执念剧烈翻涌,并化为无穷无尽的痛苦与怨恨,最终通过张开到几乎撕裂的嘴巴宣泄而出。
一种浸透了仇恨与怨毒,仿佛来自地狱的最深处,可以贯穿大脑、崩溃意志、吹熄灵魂的惊怖尖嚎瞬间扩散而出,四周空气在音波摧残下不断地扭曲变形,支离破碎,最终化为一片混沌,而怪物的躯体就像被投入石块的湖面映出的倒影一样,剧烈波动着,变得模糊。
距离太近的黄泉如遭重击,当即从看不见身影的急速状态中强行逼出,即便是罗丰等人,也感受到一股贯脑的刺痛,不再是轻易能够抵消。
罗丰眉头微蹙,道:“稍微有些托大,不过也成功试探出结果了,这应该就是对方的极限,他的真气开始暴动,不再受控制,而且修为也停止提升。是时候了,将石门打碎,把人擒下吧,那道石门只是他神通所化,并非真的半边躯体,即便毁去,也只是重伤而非致命。”
屠百灵捂着耳朵,兴高采烈道:“就等你这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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