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事?那当然有!”孔先拿起酒碗灌了口酒,然后嘿嘿笑了两声,说道:“你想听哪条胡同的?”
孔先提到的胡同,是城里烟花聚集之地。林立啐他一口:“呸,老孔,你以为我跟你似的,整天就关心那两条胡同?你说点别的!”
孔先盘腿坐着,不说话的时候到很有贵公子的风采,奈何一开口就完了,他粗声粗气的说道:“呸呸呸!老子是男人!关心关心女人家有什么不对,难不成眼珠子要盯在你这小白脸身上?”
林立被他说的脸一黑,孔先挑眉道:“你若真好这口,我还真知道个去处!”
林立伸了伸拳头:“你特娘的再废话,咱们就出去较量较量!”
“唉!不不不!酒桌上莫要动粗!”孔先连连摆手,将一块牛肉塞进口中,见林立真要生气,连忙收了嬉皮笑脸,说道:“新鲜事倒是有一件,不过……这个,话不太好说……”
“是什么事?怎么个不好说?”林立顿时来了兴趣。
孔先朝他挤挤眼睛,示意是关于钟翰的事,林立一怔,心中狐疑,连忙问道:“你放心,我保证不外传!”
孔先听他这么说,便拉了拉林立的袖子,让他过来点,说道:“听说钟翰领了个女子回来,说是先前定下的未婚妻,但已经解除了婚约的。”
孔先一说到别人的闲事总是比正事要兴奋的多,一个劲的挤眉弄眼,林立已经见怪不怪:“既然是解除了婚约的,怎么又带了回来?”
“听说是女子家中糟了些事情,是他得了消息救回来的。”
“咦,既然如此上心,莫不是钟翰对这女子仍有意?”林立问了一句又觉得不对,他们两个大男人谈论旁人的未婚妻算怎么回事。“唉,你怎么说到这上头,这算什么新鲜事。你换一个。”
“你听我说完行不!”孔常一拍大腿,一瞪眼,说道:“钟翰对那姑娘有没有意我不知道,但那姑娘是他从大靖那边救回来的……”
“靖国人?”
听见林立的疑问,孔常眉飞色舞的点点头。“那日我在城中刚好撞见那女子下马车,虽带着帷帽看不清模样,但应该是个十分出众的女子,钟翰一副嘘寒问暖的模样。他看见我,开始还有点不自在,后来便一句两句说了些原由。”
林立“哦”了一声,心想这钟翰倒还是个痴情的?
二人在这里脱离群众嘀嘀咕咕,终于被其他人注意到,扯着他们过去喝酒。二人便放下话题,加入到众人之中。正在众人热火朝天之时,船头忽然传来女子的说话声。
敖锐往外看去,便看见有几名女子站在船舱之外,影影绰绰看不清楚面容,但怀中不是抱着琵琶便是抱着古琴,想必是歌舞姬。便问道:“何事?”
舫主立刻上前一步,说道:“禀诸位爷,这几位是风满楼的歌姬。小人是来问问诸位可需小曲助兴?”
敖锐对此并不太了解,便将目光看向钟翰,钟翰与他解释道:“风满楼是上京的歌舞坊,有些歌姬舞姬会在无邀约的情况下,在各个画舫楼船之间揽些私活。并无大碍。”
“那就让她们进来吧。”敖锐闻言便让几个女子进来,毕竟这些人都是些粗汉爷们儿,平日在外也都是荤素不忌的,他也不愿在众人面前太过特出。并且这些女子看上去,并不如平常所见的伎家穿着妖艳轻浮,便问道:“如此良辰,倒也不可少了乐曲助兴,是我疏忽了。”
在场众人皆是兵将,所好不过是军功,酒肉和女人。虽无人会做出什么荒唐之举,但酒足饭饱,谈兴颇佳之时,有几位美貌的歌姬助兴,是人生一乐事,自然无人反对。
一名怀抱琵琶的女子抬脚步入船舱内,跪坐在船舱中央,指尖流转,乐声倾泻。众人静声聆听一会,便又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杯换盏起来,那女子并不被言语声所打扰,琵琶声声如潮如波涌动不绝,丝毫没有被嘈杂之声盖过,反而让人在说话间,清楚的听到她拨弦的琤淙乐声在船舱之内轻灵跳跃,回音隐隐。敖锐道:“技艺的确精湛。”
钟翰道:“风满楼的乐姬专以技艺精良而闻名。”
孔先在一旁说道:“好听是好听,只是此时此地也只能助助兴。称不上佳人,也称不得知己,已经失了几分兴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