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奴婢打至昏厥,是生怕人不知道这其中有猫腻吗?”
紫蔻垂下眼眸,站在一旁没有反驳,也没像往常一样规劝黄藤不要乱说话。
黄藤又说:“上回四小姐来咱们院子时,奴婢便看出她是来兴师问罪的,多亏小姐拿南宫家的亲事搪塞过去,否则,她八成就是要明着质问您了!好在夫人知道小姐的难处,时时帮着您筹谋亲事,世子也对小姐念念不忘。否则,四小姐怕是早就顾不得您,自己嫁到肃王府去了……”
“好了!”
公孙荼怒声打断黄藤的话,黄藤一惊连忙跪下,说道:“小姐息怒,奴婢这些话虽是因为心中不平,却也是实实在在想要提醒小姐。若小姐怪奴婢多嘴,罚奴婢便是。”
公孙荼看着她道:“我何曾是怪你多嘴,只因你这话我心中都明白。”她捞起眼前紫红色的花瓣紧紧攥在手心,看着点滴汁液如血一般沾在手上,说道:“但有些事情明白便好,实在没必要宣之于口。这话,还是别再说了,万一被有心人听见,别人的不好就便成了咱们的不好。”
黄藤一怔,与紫蔻对视一眼,随即明白过来,连忙低头认错,说道:“是,小姐放心,奴婢明白了。”
……
雨蕉阁。
公孙慕一动不动坐在阁窗下,时有鸟雀在院中树下欢腾跳跃,似乎在寻落在地上的花种来吃,薄薄的雪上满是鸟儿的脚印,活泼而凌乱。
蕊朱见她午饭又没吃几口,低声劝道:“小姐,您连日来消瘦不少,这么下去可怎么行?这雪花羹炖的香甜软糯,不如再用几口吧?”
公孙慕摇摇头,蕊朱无奈,只好将杯盘都撤下。菘蓝迟疑了一下,劝道:“小姐,如今肃王府已经表明了态度,要您做世子妃,您怎么还不高兴?”
“呵……高兴?”公孙慕冷嘲道:“做别人的代替品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肃王妃虽说亲自到府上言明,要自己做她的儿媳,做肃王府的世子妃。但此事,却要瞒着北山衡!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北山衡并不愿意娶自己,他心中的人是自己的“好姐姐”公孙荼!而公孙荼因为被劫持的丑事被肃王妃嫌弃,所以肃王妃才来与老夫人商量,要演一出李代桃僵的戏码!
公孙慕怎么想怎么可笑……
洞房花烛之时,北山衡掀开喜帕,看到是她而不是公孙荼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公孙慕简直不敢去想象!他会立即露出厌弃的神情吧?会怪罪自己吗?会不会一刀解决了自己?
蕊朱道:“可小姐之前不是一直想的很明白吗?夫君的怜惜并不可靠,您要的是宗族大妇的地位……”
“可你不觉得,被人当成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很恶心吗……”公孙慕一想到北山衡日后看见自己的时候,心中想着的却是自己的姐姐,就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难受!
菘蓝被公孙慕寒气逼人的神色吓了一跳,问道:“这么说,小姐是要回绝这件亲事了?”
公孙慕沉默下来,她此时心烦意乱,根本无法做出决定。不想成为自己姐姐的替代品,却还不甘将世子妃的位置拱手让出,令公孙荼得逞得意!“母亲此时在何处?”
蕊朱道:“夫人送三小姐回瑟月阁之后,又去了敬云堂找老夫人。”
公孙慕沉默了片刻,起身说道:“走吧,姐姐回来了,我这做妹妹的于情于理都该露一面的不是吗?”
主仆三人穿过重重回廊,公孙慕只觉得这条熟悉无比的路此时满是陌生,她觉得自己好似一旁的湖石跟冬青,区区薄雪就将她压的满身萧瑟。
正在她出神之时,公孙呈从对面回廊尽头走进视野,见了她不禁皱眉,问道:“慕儿这是要往瑟月阁去?”
公孙慕微一怔神,被公孙呈拉着往假山那边靠近了几步,让周围的人不能轻易看见他们在这里说话。“二哥,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公孙呈见她一副懵懂模样不由怒上心头,说道:“慕儿,母亲看不出来,二哥却不能纵着你再胡来,之前你到瑟月阁闹了一场,另荼儿失去了肃王府的亲事。今日你得了便宜,还要去瑟月阁做什么?万一露出了什么,让荼儿看出来,身子又要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