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紧紧盯着弘历握着匕首的那只手,连眼睛也不敢眨,唯恐眨眼的功夫,事情已是变得不可收拾。
弘历抚着雪亮寒光的匕首,喃喃道:“之前朕让你杀了朕,以平你心中的恨,你不肯;你放过了朕,却不肯放过自己;但你可又知道,朕早就已经习惯了你的陪伴,若没有你,朕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是生是死,根本就没有区别。”
“同生共死——这四个字,朕从来没有忘记过。”随着这句话,他抬手抚上瑕月的脸颊,喃喃道:“你要死,朕陪着你死!”
“皇上不要!”小五急忙跪下,颤声道:“您身系大清江山安危,万万不可有事,还请皇上放下匕首。”
弘历面无表情地道:“朕已经写了传位诏书,放在书房案桌上的木匣中,朕若死了,你们就取出诏书,拥立新主!”
“不行!不行!”小五急得满头大汗,努力思索着让弘历放弃这个念头的法子,倒还真让他想到一个,“还有太后老佛爷,离京之前,她老人家已是凤体违和,若是再知道皇上、皇后娘娘还有十二阿哥都出了事,一定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他的话令弘历握匕首的手一颤,但也仅止于死,并没有松开,低语道:“朕对不起皇额娘,更对不起将江山交托给朕的皇阿玛!”
小五见劝不动弘历,咬一咬牙,想要冲上去夺其手中的匕首,然他身子刚一动,耳边便传来弘历冷漠的声音,“小五,你跟了朕这么多年,当知道,朕决定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
小五垂泪道:“皇上,您不可以这样,不可以啊!”
弘历默默望着没有生气的瑕月,他并非真的一心求死,而是在进行一场豪赌,赌注就是他的性命;赢了,他就可以救回瑕月;输了,就从此化为一捧黄土……
这是唯一可以救瑕月的方法,就算赌上自己的性命,他也一定要去做。
弘历握着匕首,一寸一寸往心口刺去,所有人都已经跪了下来,和嘉与永琰更是哭得泣不成声,可是正如弘历所言,他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
匕首刺破衣裳,扎用皮肉,很快,殷红的鲜血顺着刀刃缓缓流下来,成为这秋日里最为刺目的一抹颜色。
对于这一切,瑕月恍若未见,依旧怔怔盯着不知名的远方,眼见弘历越刺越深,和嘉扑到瑕月身前,用力摇晃着她悲声道:“皇额娘您醒一醒啊,难道真要皇阿玛变得像十二哥一样,你才肯醒吗?皇额娘,我求你醒一醒啊!”
弘历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味将匕首往体内刺去,他能清晰感觉到匕首刺破皮肤、肌肉,他整个人都因痛楚而不停发抖。
刀尖已经迫近心脏,只要再往前一步,这颗心就会停止跳动,永远静止,而瑕月……始终没有反应。
看来,他终是无法逼得瑕月清醒,罢了,既不能同生,唯有共死,天上人间,永不分离!
弘历暗叹一声,手上用力,准备再将刀刺进去之时,手突然被人位住,拉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瑕月,那双四天来一直都是茫然的眼睛,终于又一次有上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