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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放下毛巾,交给小莲,在刘芫芷的身边坐定,这才答道“本来要去广州办点事,路过苏州,听说苏州景致优美,想来看看,顺便看望刘东主,”见刘芫芷轻咬银牙,忙补充了句:“看望刘小姐!”
刘芫芷这才羞红着小脸,低着头笑了,刘炳时见她此刻的模样,心中不悦,只好咳嗽声提醒她注意形象。
朱由检假装看不到,问刘炳时道:“刘二东主,在下在苏州见到一位商家大户,马有为,刘二东主可认识此人?”
“马有为?”刘炳时皱了下眉头,“此人与刘家交情颇深……王参谋怎么会遇上他……”
朱由检笑道:“奥,在下入城的时候,正好遇上马有为在街头抗税,是以见过,但马东主应该不认识在下。”
“抗税?”刘炳时心中一惊,他想起大哥的交代,千万不要在新政上做文章,“王参谋,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由检将入城时遇上马有为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
刘芫芷一直不说话,只有刘炳时偶尔问上一句。
刘炳时急急叫过一名家丁,附耳交代几句,也不管刘芫芷了,拱手向朱由检行了一礼:“王参谋,在下还有些事情,晚上再为王参谋接风!”
刘芫芷待要阻止,但朱由检含笑不语,急得抓耳搔腮,但刘炳时视而不见,缓缓出大厅。
朱由检苦笑着摇头。
刘芫芷一边摇着羽扇,一边吩咐小莲小香等人:“你们先下去吧!”
“是,小姐!”一应侍女都躬身退出了大厅。
朱由检觉得气氛有些暧昧,这是大明,不是后世,“刘小姐?”
“陛下,”刘芫芷见空阔的大厅里除了两人,只剩下菩萨似的微闭着双眼的付小剑,几乎是两人单独相处了,她压低了声音问道:“陛下真的是往广州去吗?离开京师这么长时间……”
“真的是去广州,也许还要去更远的地方,哈哈……”朱由检眉目含笑,“刘小姐千万不要暴露了我的身份,否则,前方可能就不安全了。”
“民女哪敢?”刘芫芷扬起红红的小脸,“那马有为的事……”
“这个,真的是偶然遇上,刘小姐不用担心,”朱由检敛了笑意,“但新政的实施,乃是国家大政,谁要是敢破换新政,必须受到处罚,”朱由检见刘芫芷的脸上已经变色,原来的的羞红已经变成煞白,“刘小姐、刘家不要与本案接触过深,不要让朕为难!”
“嗯!”刘芫芷轻声回答,眨巴了两下眼睛,“陛下是怀疑刘家在背后指使?”
“那到不是,朕相信你爹绝对不会抬出一个马有为干扰新政,”朱由检笑着摇摇头,“朕倒是担心,马家与刘家关系不错,到时候会向刘家求救。”
“陛下放心,民女一定劝说二叔远离马家。”刘芫芷学着男人的样子,她放下羽扇,双手抱拳向朱由检行礼。
“但刘小姐不能透露朕的身份,朕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暂时不方便暴露身份,”见刘芫芷只顾盼着大眼睛看着自己,朱由检补了一句,“刘小姐,朕有些热了!”
“那是你的事!”刘芫芷低下头轻嗔了一句,但还是拿起羽扇,缓缓摇起来。
朱由检含笑不语,静静地望着刘芫芷。
“怎么了,陛下?民女脸上有灰尘吗?”刘芫芷用修长的手指轻抚了娇嫩的左脸颊,又用指背抚了下右脸。
“灰尘倒没有,”朱由检哈哈一笑,又呷了口茶水,这才悠悠地说道:“就是……就是脸上的粉妆被汗水刮花了!”
“啊……是吗?”刘芫芷左顾右盼,但怎么也看不到自己的脸,于是翻身而起,“陛下先坐会,民女去去便来……”
“刘小姐,不用了,”朱由检伸手止住刘芫芷,“不是你的脸花了,刚才看错了,是朕的眼花了!”
“陛下,你……”刘芫芷毫不意外地飞过来一个白眼,“陛下尽会取笑民女……”
“哈哈,朕只道刘小姐特别钟情于纺纱机的改善,怎知道原来刘小姐也在乎容貌,”朱由检笑着问道:“刘小姐,纺纱机怎么样了?有进步吗?”
说到纺纱机,刘芫芷登时二目放光,“陛下,纺纱机已经能装到十个纱锭了,但要推广,还需要时日,需要纺纱工相当熟练。”
“刘小姐,你错了!”朱由检摇头叹息。
“错了?”刘芫芷歪着脑袋,大眼睛似乎能滴出水来,“陛下,民女错在哪儿?求陛下指点!”
“技术的进步是永远没有止境的,关键是应用,”朱由检开导起刘芫芷,“既然装八个纱锭的纺纱机已经成熟,那就该及时使用,为工厂产生经济效益,至于纺纱机的继续改良,那是技术人员的事。”
“民女明白了,”刘芫芷忽闪了一下大眼睛,“陛下,民女怎么没想到?哎……”
“那是因为刘小姐太专注于纺纱机的改良,反而忘记了改良纺纱机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