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
地上只有伤兵在呻吟,库勒不耐烦了,“这儿见鬼了,快,加紧通过。”
火光就像是长生天的眼睛,在漆黑的夜晚,都能明察秋毫,只要女真骑兵向前奔跑,火光总是出现在他们的最前面。
女真骑兵走走停停,不到百步的距离,竟然走了一刻钟。
库勒发现不对,这样走下去,明军迟早会追上来,他们肩负着大汗交代的特殊任务,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勇士们,为了大汗,为了大金国,我们必须冲过去,哪怕前面是刀山红海,只要过了这片区域,就是浑河,过了浑河,明军就是长了翅膀,也追不上我们了。”
“哒哒哒……”
“嘭嘭嘭……”
马蹄声与地雷的爆炸声,似乎在比赛速度,在这安静的夜晚,暂时无人来打扰他们,让他们进行一场公平的比赛。
女真骑兵凭借人数上优势,终于击败了地雷,他们几乎越过了雷区。
库勒来不及清士兵的伤亡,也顾不得地上翻滚惨叫的伤兵,他要赶紧离开这个倒霉的地方。
“砰,砰,砰……”
这一次,声音不是来自地下,而是来自半空中。
无数的燧发枪,在半人高的地方,发出星火,女真骑兵就在星火之下,不断坠马。
火光太弱,库勒根本看不清有多少士兵坠马了,也不知道怎么躲避燧发枪的子弹,在他呆愣的时候,燧发枪一直没有停止射击。
库勒仰天长叹,难道长生天真的不让他完成大汗的使命?
“砰。”
黑暗中,一颗燧发枪的子弹,毫无征兆地突入库勒的左胸,离心脏只有不到一根手指头的距离。
库勒感觉左胸一麻,他伸手摸了摸,一股黏糊糊的液体,沾到他的手指上,他将手指深入鼻孔下闻了闻,浓烈的血腥味。
“啊?我受伤了?明军这是用的什么弓箭?”
库勒还没弄明白答案,更多的子弹呼啸着突入他的**,他感觉身上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撕咬。
库勒想问问身边的亲兵,但是他的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口中也冒出一股粘稠的液体。他在马上晃荡了一会,终于支持不住,一头从马背上倒栽下来。
燧发枪逐渐稀疏起来,但没有停息,直到马背上已经没有女真骑兵。
“起火把,先给伤兵补上一刀,然后回去睡觉,明天白天再打扫战场。”
士兵们起火把,像是长明灯,给死亡的女真士兵送行,但不久之后,火把又熄灭了,南城门外,又恢复了夜的宁静。
清晨,太阳刚刚露头,草上的露珠,在阳光的滋润下,正发出生命中最后也是最璀璨的一段光华,晶莹夺目。
明军已经在东城门外集中了三个师,皇家第二师、皇家第三师昨天就驻扎在这里,格斯儿的第十九骑兵师,刚刚被调动到这儿,如果南城门被攻破,他们将作为第一批入城的部队。
北伐左路军的八十门火炮,全部集中在南城门外。
女真人在城头架设了虎踞炮,射程达到**百步,加上实心弹落地后,还会向前跳跃一段距离,一般能达到千步,所以,明军的火炮架设在距离城头一千五百步的地方。
在这个距离上,实心弹对明军的火炮没有任何威胁,而明军的开花弹,可以自由地肆掠南城门。
八十门火炮,静静地矗立在南城门外,炮手已经揭开了炮衣,黑洞洞的炮口,正对着南城门的方向。
城头上的女真士兵,早已发现了明军的动向,但明军的火炮,在虎踞炮的射程之外,他们只有干瞪眼的份。
不过,他们已经将虎踞炮的射程,调整到最大,如果有机会,他们也会向明军开上几炮,哪怕是示威也好。
朱由检就在炮手的身后,他正默默地观察着城头上守军的动向,女真士兵估计是知道明军要从东城门主攻,大量的士兵上了城头,正透过女儿墙,一刻不停地观望着城下明军的动静。
“陛下,火炮已经架设完毕,随时可以开始炮击。”
“准备射击,目标是城头上的守军。”
“是,陛下。”
炮手们根据目测,已经调试好了炮口,真正的调试,还是要等第一波射击之后,根据开花弹的落,再精确调试。
炮手们将开花弹装进炮管,然后起火把,站在火炮侧面,等着燃引#线。
“开炮!”
朱由检终于下达了炮轰盛京的命令。
“轰……隆。”
“轰……隆。”
“轰……隆。”
……
八十枚开花弹,依次划破长空,挤开前面的空气,飞向盛京南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