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赛克一出,原本应该血肉模糊的画面变成了一片模糊。
陈立果坐在轮椅上,神色是一贯的淡漠。
燕景衣倒也没想到陈立果的反应居然如此平淡,就好似没有看到眼前这些鲜血淋漓的画面。他看了陈立果一眼,心中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小瞧这个军师了。
二人不再交谈,在这纷纷大雪中,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半个时辰后,刑罚结束了,已经没了声息的探子被军士拖了下去。
此时陈立果浑身都冷透了,他的眉间发梢还挂着点点雪花,唇色已经冷的有些发紫了,可他坐在轮椅上的背脊却依旧挺直,就好似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无法让他弯下腰一般。
燕景衣突然对眼前的人生了兴趣。
陈立果并不知道自己装逼装出事了,如果按照原来的走向,嵇熵会咋看到这些探子受刑后,直接吐出来,然后晕倒在雪地里。
但陈立果没有,因为他啥血肉都没看见,只看到了一片和谐的马赛克。
燕景衣道:“嵇大人,外面风雪大,我送你回去吧。”
陈立果微微颔首,道:“有劳三殿下了。”
燕景衣笑了笑,他道:“嵇大人客气。”
说完,便推着陈立果回了帐篷。
帐篷里烧着火盆,十分的暖和,燕景衣将轮椅推到床边,问道:“嵇大人可要记得更衣,风雪湿了衣服,小心着凉。”
陈立果点点头。
燕景衣道:“那我便先出去了。”
陈立果道:“乐棋,去送送殿下。”
站在一旁一直不敢说话的小厮乐棋说了声是,起身将三皇子送出了帐篷。
片刻后,小厮回到了帐篷里,他眼泪汪汪的看着陈立果,显然是被欺负了。
陈立果看着这小孩儿眼睛含泪的模样,觉得可爱又可怜,他道:“怎么了?”
乐棋摇摇头,却是不肯说。
陈立果道:“你若还将我当做大人,便好好的告诉我。”
乐棋闻言,这才结结巴巴的将刚才帐篷外面发生的事给陈立果说了。原来他将燕景衣送回他所在的帐篷时,竟是被人当着燕景衣的面调戏了。这军中本就没有女子,小厮长得清秀可人,也难怪有人对他动了歪心思。但这人却是故意当着燕景衣的面轻薄小厮,显然,他想真正想侮辱的人,可不是乐棋,而是乐棋身后的主人,嵇熵。
陈立果听完了小厮抽抽噎噎的描述,他的耳朵泛起一层薄红,似乎是有些羞恼,他道:“别和这些粗人计较,再忍几月,待开春了我们就回去。”
小厮可怜巴巴的点点头。
陈立果看着小厮这惹人怜惜的样子,心中默默道,放过这个孩子,有什么冲我来……
大雪连绵,以畜牧为生的东戎今年饿死了不少人,眼见开春还久,却已无粮草,便发动了这场战争。
只是燕国上下全民尚武,反应迅速的派出了主战的大将和跟军的皇子。
今年身为三皇子的燕景衣年龄不过十七,未及加冠之年却已是军中常客。他在军事上的天赋极高,因此皇帝对他十分看重。
陈立果身体的主人嵇熵,是二皇子强行塞进军中的,因此不受燕景衣待见也是正常的事。按照原来世界的轨迹,嵇熵虽然身体稍弱,但也可以下地行走,只是不知为什么陈立果传到这里……腿就不能动了。
陈立果问系统,系统也表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陈立果总觉得这是系统的阴谋——为了让自己不和男人在一起的阴谋!
然而没有了腿陈立果就会放弃自己的梦想吗?不!他不会的!他是个有梦想的人!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陈立果回帐篷后换了干净的衣物,又喝了乐棋熬的粥,进入了甜美的梦乡之中。
第二天,雪停了。
陈立果是被帐篷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闹醒的,他朦朦胧胧的睁开眼,被眼前站着的人吓了一大跳。
“三殿下?”平日里燕景衣都对嵇熵很客气,二人关系绝没有好到可以不打招呼互相串帐篷的地步。
燕景衣看着陈立果的表情有点奇怪,他道:“嵇大人可是醒了?”
陈立果每次起床都要懵一会儿,这次也不例外,他乖乖的点了点头,道:“醒了。”
燕景衣道:“陈将军邀嵇大人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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