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位先生又要搞什么事情,他不是说不帮我嘛!”文南这两个月可算是受尽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离开了洪涛之后,他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了。那些海商对他都挺客气,去任何一家都好酒好菜招待,可是别聊实质问题,一聊实质问题,人家只问一句话:洪董事长知道否?你要说不知道,得,后面人家就不和你聊了。为此,文南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同时也对洪涛以前说过的有关商人的话有了更深的理解,没有利益,你就别和商人聊天!
“文兄啊,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这位先生是个宝贝、大才啊!可惜他不认我这个学生,否则我也想拜他为师的。你可能还没摸透他的脾气,这世间的所有事情,他心中都已经有了一个定论,如果你的想法不符合他的定论,而你又坚持的话,他不会去说服你,而是变着法儿的折磨你,让你自己醒悟。怎么说呢,这个做派有时候是很让人生气,但事后想一想,也确实是个好办法,比光用嘴说实际的多。这次你来广州,估计就是他有意逼着你来的,至于为什么要让文兄吃这个苦,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他已经首肯,会帮朝廷借船运粮,不光要借,还得让那些海商心甘情愿争着抢着出借自己的船只和水手。服了吧?要不怎么他是先生,你是学生呢!”罗有德比文南在待人处事上精明的多,他接触洪涛的时间也最早,看出来的道道也最清楚。
“……他、他不会以死相逼吧!”文南眼中的洪涛是另一个洪涛,如果说罗有德眼中的洪涛是个商业奇才的话,那文南眼中的洪涛更像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海盗头子,凡事儿总是喜欢用武力来解决。
“非也、非也!洪兄不会出此下策的,而且那些海商也不足以让他动用武力威逼。只要他想,借船的事情根本不是难事儿,问题就在于他如何做到让海商们心甘情愿、争先恐后的出借船只。你我恐怕是猜不到他的手段,暂且拭目以待吧。看看你这位先生还能有何种神仙手段!”罗有德的脑子比较清晰,分析得头头是道,只是他也想不清楚洪涛的手段是什么,连头绪都没有。
洪涛有何手段来让海商们如此听话?无它。还是两个字儿,利益!
文南走后,洪涛也仔细想过是否能在自己准备不充足的情况下,尽量去帮南宋军队抵御蒙古入侵的可能性,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过早暴露金河湾战斗力得不偿失,那样可能会把南宋朝廷吓个半死,以后再想和他们合作可就难上加难了,说不定还会带来其它不可控的后果。但不通过金河湾的武力,也能从某种程度上施以援手,办法就是这些南宋海商。
原本洪涛只是打算在自己动手的时候,借用一下他们的船只充当后勤补给船队,被文南这么一闹,他突然想明白一个问题。抵御蒙古入侵的主角应该是他们才对,那是他们的国家。如果他们自己都不出力,自己就算帮他们把整个亚洲都打下来有何意义呢?
但道理是这个道理,要想空口白牙的振臂一呼,就有万人响应,那纯粹是做梦呢。长江以北打成什么样儿,对地处南方沿海的海商来讲,根本没有触动。一方面是这个年代里消息传输得太慢,前方的战况并不能及时反馈回来;另一方面也说明这个时候的人民对国家这个概念还不是特别清晰,他们更习惯用地区、家族来区分彼此。没有见识过战火涂炭、异族统治的场面,很难让身处广州的海商去为北方老百姓操心出力。
怎么办呢?强行命令这些海商把属于他们的船只借出来不是不可以。但这违背了洪涛当初给他们的承诺,那就是一切按照事先制定好的规则办,谁也不能违反。那些规则里没有董事长能任意支配股东财物这么一条儿,规则的建立并不是几张写满条款的纸。而是看它如何运行,要是自己这个创建者带头违反这些规则,那如何要求别人去遵守?
不能强迫,那就得交换,好在洪涛对交换利益这件事儿非常在行,他也乐意用这种方式去影响身边的每个人。大家平等交易。谁也别吃大亏、谁也别占大便宜,各取所需,不是挺好的嘛。
用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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